遂墨风一行暂且客居厢房,摘星庵平素香客甚众,历来安置信众食宿已久,亦属寻常。
是夜,三更时分,星月无光,四下里一团漆黑。墨风忽将棒槌摇醒:“起来,该走了。”那棒槌睡得正酣甜,兀自咂吧着嘴,梦见吃着芝麻烧饼,香溢满口。他陡然一睁眼:“啊,吃饭?走?下山吗?这黑咕隆咚的,咋走啊,明日用过朝食再走不迟。”
墨风假作愠怒,轻轻在他脑袋上弹了个脑崩:“就晓得吃,谁跟你说下山了,我们是要夜探摘星庵。嘘,动作轻些,切勿惊醒了伶俐儿,它若是跟着我们,难保打草惊蛇。”
棒槌瞧了一眼沉睡的伶俐儿,忙捂住自己的嘴,点了点头。
二人换上了夜行衣,蹑着穿过佛堂,径直来到大雄宝殿门前。此刻已是夜阑人静,四下里本是一片漆黑,唯独此间仍是灯火通明,顿使二人疑窦丛生。
他们悄悄捅破了窗户纸,凑眼朝里望去。登见住持慧广正怒目而立,训斥几名僧众。
“废物,留你们何用,连真武大典——太玄真经都探听不到下落。”
“那几个贼秃驴嘴严实得紧,就是不肯吐露半点口风,大哥,你瞧怎生是好?”
“大哥,依小弟所见,将这几个贼和尚杀了算了,我们自个去寻,就不信邪了,将这寺庙翻个底朝天还寻不出一本道经?”
墨风与棒槌对视了一眼,俱暗暗心惊,莫不是贼人冒充和尚占了庵堂?
那慧广一摆手,思量了半晌,说道:“不可,切勿轻举妄动,华歆老弟与我乃是八拜之交,方肯见告此节,若不得大典吾等誓不回山,明日你们避开耳目,再去后山严审,定要设法催逼他们吐露实情,如若还是不从,我自有手段应对。”
其中一个和尚为难道:“大哥,这化作人形说不出的难受,何时才能返回本形?”
那慧广眼光中凶光大现,瞪了他一眼:“黄四郎,就你事体多,他日若本尊惠得真武太玄宝经大典,叱咤妖、道两界,自不会亏待小的们。尔等须倍加努力才是。”
那几个和尚无甚主见,唯唯以应称是,那黄四郎忽地又问:“大哥,那两个牛鼻子又该如何处置,胖的那个尤为可恨,竟是白蹭吃喝已有月余。”
慧广不屑一顾,敷衍道:“这般市井混赖之徒,只消不妨我等大事,由他自生自灭便是,无须多生事端。”
闻听此处,墨风心下已有计较,冲棒槌做了个撤的手势,棒槌心领神会,二人悄悄退去,唯恐惊动殿内之人。
不多时返回厢房,棒槌抱怨道:“可憋死我了,大气都不敢出,这世道如今是怎么了?皆是妖物横行,师哥,我们及早脱身为妙。”
墨风低声道:“嘘,你轻点声,莫吵醒了伶俐儿。我自有计较,这几个妖孽将僧众们困于后山,化作人形满寺觅寻道藏大典,短时他们自性命无虞,若是时日长了,难保不受加害。我们道家中人怎可当作视若无睹,拂身而去?”
棒槌自觉羞惭,颇有些不好意思:“师哥教训的极是,我光惦念着我俩的安危,那你看我们怎生是好?”
墨风沉思片刻,说道:“如此这般也好,它们轻看我二人,不如来个将计就计,明日你与伶俐儿尾随那几个妖人探得僧众囚于何处,伺机救走他们,且让他们暂避风头。我则暗地里布下阵法,设下结界,待午时一到,作法降服它们。”
棒槌迟疑了半晌,踌躇道:“师哥,咱也不知那几个妖物的底细,若是不敌......不如我们一道将那些僧众救出,避开它们便是,何苦多生事端?”
墨风语重心长地说:“玉玑子师叔曾提及真武大典太玄宝经之精妙,我亦好奇心大盛,况且那华歆狐妖几次三番作恶,害我险些丢却性命,以我现今的道术修为难以与之匹敌。他的同党妖人狼子野心,妄图称雄人、妖两界,故这道家宝典万万不可失之与手。唯有拼着性命收服这些妖人,或许那些僧众会念在恩义如实以告宝经的下落。”
棒槌叹了口气,知晓师哥的脾气,自是难以劝服,只得断了这念想。
次日一大早,棒槌和伶俐儿依照墨风所说直奔后山,墨风则佩好法器,带好符咒,前往殿前设阵。
自从习得龟息洗髓道法,又得黄精仙草加持,墨风的轻身腾跃之法几入化境。只见他双足轻轻一点,有如大鹏展翅一般,稳稳立于大雄宝殿屋顶之上,行走腾挪,如履平地。
墨风提笔奋书一道符咒,贴于屋顶,此为七星五雷阵的阵眼,是为天英位。依此如法炮制,余下六个方位为天任、天柱、天心、天禽、天辅、天蓬。符咒即位,阵法已成,只见他默念咒语催动法阵:“七星北斗,雷令随行,虎虎风声,剑气所及。四方神明,斩灭妖邪,急急如律令!”
七道符咒遂闪出耀眼的青色光芒,浑然连成一体,是为北斗天罡阵法,斗柄腾移,其间互为法门,足足幻化出七七四十九种变化,辅以五雷阵的加持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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