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宫。
“徐都尉。”老宫人点头行礼。
“杨常侍,这位是……”那人问道。
“是太医署的医令安蘅安大人。”
那人上下打量着安蘅。“原来这位就是,久闻其名,想不到竟如此年轻,真是大有可为。”虽然从未与这位医令大人打过交道,但在安蘅身上,他感受到了本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气息。他继续追问道:“这东府自有药藏局,何须劳烦太医署的医令大人,是何人病了?”
杨常侍双眼微眯。“哦,是太子殿下前些日子感了暑热,身体不适,太子殿下千金之体,自当谨慎些。老奴多说句不该说的,药藏局那些个多是滥竽罢了,也就殿下仁慈,好生养着他们,这些个与太医署相比自是不啻云泥,更莫要说安大人了。”
“太子既为储君,徐某职责所在,不容疏漏,便多问几句,还望杨常侍、安大人多多担待,请吧。”
“有劳徐都尉。”
安蘅随常侍入了门。
“大人,刚刚那位大人看起来,不太好说话。”安蘅忍不住回头望去。
“您说这位啊,也是才来我们东宫不久,左卫率徐止徐大人,以轻车都尉为勋,故而我们常称徐都尉,他可是上面派下来的,其他人自然对其恭敬三分。此人面相凶些,但人还算不错,倒是尽责。”
“太子殿下病了?”
杨常侍不语,只是带路。
穿过回廊,处处琉璃金瓦,五色相宣,长亭伴侧,其间有鹤,或立于水,或停于檐,池青荷嫩,山石交错,画栱深掩,云虹时现,瑞气无边。
这就是东宫么?真是别有洞天,宫墙内外天壤之别,就算是皇帝的寝宫也未曾像这般富丽堂皇。
“安大人,这里是宜春宫,平日里太子殿下最喜欢在这里歇息……安大人,小心脚下!”
安蘅光顾着看四周风景,被脚下的石头绊一大跤,要不是杨常侍及时拉住,她恐怕已经跌进旁边的水池里。“呼——好险!”
杨常侍笑笑。“第一次来这里倒是正常,说起来有一次四大王看鹤入了迷,竟直接走进了这水塘里……到了,请吧。”
两边的宫女推开殿门。
只见太子披发,背对着坐于桌前。
“殿下,安大人到了。”杨常侍退了出去。
“臣安蘅叩……”她话未说完便被打断。
“嘘——她睡着了。”
谁?顺着太子的方向望去,正是之前让她瞧过病的芸内人。
太子殿下回过头来,手中还把玩着玉带,轻声言道:“安大人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说着,起身,他随手将一件单杉披在羞袒之外。“出去说。”
“是。”
“安大人可是让本宫好等啊!杨常侍去了柳荫宫几番才把你寻来。”
“太子殿下恕罪,近几日确是有些事情,要下官亲自去处理……殿下唤臣来……听杨大人说,殿下贵体可有不适?”
太子冷笑一声。“哼,一些时日未见,安大人口舌倒是伶俐了许多。不过,本宫这次叫安大人来,不是本宫病了,是她……”
“不知是何病证,是何缘由?”
“本宫只是给她看了些东西……”
“什么东西,可否让臣看下?”安蘅问道。
“旧物罢了,她看过之后,便开始神志不清,时而疯癫发作,竟连本宫也要打!时而又静地很,突然晕倒睡去,此时这般。那些个东西,怕她又再见到……便都让他们烧了。”太子叹息。
殿内咣当一声,太子与安蘅冲进门去,杨常侍等人也闻声纷纷赶来。
地上金盆倒扣,太子殿下将芸内人紧紧抱住。“芸儿,芸儿,是我,你看清楚,是我,别怕别怕……”过了片刻,芸内人才冷静下来。“安大人,可有医治的法子?”
“看样子,她先前恐是受了不小的惊吓,臣请先为她诊脉。”
安蘅把脉探寻一番,奇怪,这芸内人的脉象平稳迟缓,并不像阳狂之象,既无火热,也无痰气,且心气顺畅,与常人无异。
“如何?”
安蘅望着她的脸,眉头紧皱。“太子殿下,她应是猛然冲了心智,痰火上逆,邪入于阳,故而神乱发狂。”
“可能医治?”
“自是可以,不过须宽衣在她身上施针,其女儿身……且此针法乃家师秘传,人多不便施展,还望殿下见谅,请诸位回避。”
太子等人出了殿,安蘅这才松了一口气。“他们都出去了,我见你刚刚向我使眼色……”
芸内人点点头。
“你为何装病?”安蘅不解。
芸内人伸手在安蘅掌心写下两字。
“见,我?这东宫本就有药藏局,你为何笃定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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