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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 (1/1)

回忆笔记之二

我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,家族世代经营贸易,积累了巨大的财富。我们的宅邸是一座隐匿在群山与苍翠树林间的庄园,那是一片与世隔绝的领地,如同牢笼,也像一座被时间遗忘的城堡。庄园的大门是厚重的铁艺镂花设计,推开时总会发出悠长的吱呀声,像是在诉说着沉重的历史。

宅邸内部气派非凡,有数不清的房间、蜿蜒交错的长廊,和阳光透过彩色花窗洒落的斑驳光斑。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后花园,那里种满了玫瑰、蔷薇,还有一排排高大的樱花树。每年春天,它总会开满淡粉色的花朵,花瓣随风飘落,铺满草地,像是一场静谧的梦。小时候,我常常站在窗口,盯着那棵樱花树出神。

富裕并不能使我的童年如表面看上去那般美好。父亲说,我出生时就先天残疾,小腿萎缩,无法站立,更别提行走。我双腿之下的长裤管总是空荡荡的,那种与地面隔绝的感觉让我无助又迷茫。母亲是唯一让我感到温暖的人,她为了我四处求医,不辞辛劳地寻找任何可能的治疗方法。我至今仍能记得她的身影,在我的记忆里飘渺着——她常常在花园里哼着歌,抚摸着我的头发,那种声音温柔得像一阵微风。

到我五六岁时,母亲终于找到了适合我的假肢,那是我们所能负担的最先进的设计。第一次站起来的那天,我听到了母亲压抑的哭泣声。她的手轻轻握着我的肩膀,告诉我,我很勇敢。那是我第一次用自己的双脚走路,第一次亲手触碰到樱花树粗糙的树皮。但这样的时光并不长久,找到适合我假肢的同一年,母亲因疟疾去世了,离开得毫无征兆。我连她的样貌都记得模糊,只剩下那温柔的声音和香气如梦般萦绕在脑海里。

母亲去世后,父亲成了我唯一的亲人。他把我带大,但他带来的更多是压迫,而非爱。权威,掌控,这一切就是我记忆中他对我的“爱”——从家族企业到宅邸里的每一个人。作为他的儿子,他对我的要求近乎苛刻。他并不认为我是一名需要被呵护的孩子,而是家族的“继承人”,一颗无法逃避责任的棋子。

父亲不止一次当着我的面说:“尼德斯家族的名声,容不得软弱。”每当他说这句话,他的眼神里满是冷漠,那目光像锋利的刀,刺得我无处可逃。小时候的我常常因为腿疾而行动缓慢,他便会毫不留情地训斥,甚至动手。他的拳头重得让我颤抖,我背上、手臂上的淤青像是无法抹去的印记。我有时甚至怀疑,他是否因我的“缺陷”而感到羞耻,觉得我是尼德斯家族历史上的污点。

他从不允许我对任何事感到恐惧或退缩。在我第一次尝试用假肢走路时,他站在一旁冷眼看着,母亲伸出的手还未碰到我,便被他严厉地制止。他低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:“靠自己的腿站起来。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,就没资格成为尼德斯的一员。”

尽管我们住在同一座宅邸,但父亲总是与我保持着巨大的距离。他不是在书房处理公文,便是在外地忙碌事务。他常年外出,宅邸里只有佣人和我这个孤零零的孩子。他的那些训斥和教诲,让年幼的我不仅感到害怕,更感到孤独。我无数次站在花园里,看着满地飘零的樱花瓣,心中涌起对母亲的怀念和对父亲的恐惧。

在父亲眼里,我不是一个需要关爱的孩子,而是一块需要磨砺的玉石。他总是试图把他的意志强加在我身上,而我能做的,只有默默承受。他让我学会如何假装坚强,却从未教会我如何表达痛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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