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焰吞噬着雕梁画栋的沈府,浓烟滚滚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。
沈昭月被铁链锁在祠堂中央,滚烫的火舌已经舔舐到她绣着金线的裙角。
“母亲,为什么...”
她颤抖着望向站在火场外的大长公主。
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正冷漠地整理着袖口,仿佛眼前不是她的亲生骨肉,而是一只待宰的羔羊。
“昭月,别怪母亲。”
大长公主的声音比寒冬更冷,“西陵国师需要纯阴之体的药引,这是你作为沈家嫡女最后的价值。”
热浪灼伤了沈昭月的双眼,却让她看清了前世未曾看透的真相。
祠堂外,她最信任的贴身丫鬟正谄媚地替大长公主打着伞。
她苦心经营的商队管事,正忙着将沈府珍宝装箱运走,就连她救过的那个乞丐,此刻也举着火把在助纣为虐。
“好...很好...”
沈昭月突然低笑起来,鲜血从她咬破的唇角滑落。
她猛地扯动铁链,任由手腕被磨得血肉模糊,“这一世,我记下了。”
最后一刻,她看见大长公主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瓶,那是她亲手为母亲调制的养心丹。
原来从始至终,她所以为的母女情深,不过是对方精心设计的骗局。
“若有来世...”
沈昭月的声音淹没在房梁坍塌的巨响中。
剧痛袭来时,她恍惚听见有人在火场外轻笑:“沈大小姐,您这双看透人心的眼睛,不如送给在下?”
再次睁眼,沈昭月发现自己躺在沈府最偏僻的落梅院。
窗外飘着雪,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手腕——那里没有烧伤疤痕,只有一道陈年的鞭痕。
这是她十五岁那年,因顶撞嫡姐被罚跪雪地留下的。
铜镜中映出一张苍白清秀的脸,眼角没有前世为掌家熬出的细纹。
沈昭月突然低笑起来,笑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。
“重活一世啊...”
她抚摸着镜中稚嫩的面容,眼底翻涌着滔天恨意。
前世她为沈家呕心沥血,换来的却是被生母活祭的下场。
这一世,她要做执棋之人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,沈昭月迅速躺回床上,伪装出病弱之态。
进来的是前世告密害死她的贴身丫鬟翠羽,手里端着黑漆漆的药汁。
“三小姐,该喝药了。”
翠羽眼中闪着恶毒的光。
沈昭月虚弱地咳嗽两声,在对方靠近时突然打翻药碗。
褐色的药汁泼在青石地上,立刻泛起诡异的泡沫。
“这...”
翠羽脸色大变。
“姐姐别慌。”
沈昭月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,从枕下摸出个香囊,“我近日睡不安稳,自己配了安神香。姐姐日夜照顾我,这个送你。”
翠羽迟疑地接过香囊,没注意到沈昭月指尖残留的白色粉末。
当夜,这个背主的丫鬟就突发恶疾,浑身溃烂而亡。
沈府上下只当是时疫,唯有沈昭月站在廊下,看着尸体被抬走时,轻轻捻碎了手中残留的毒粉。
“第一个。”
她对着飘雪轻声道。
三日后的大长公主寿宴上,沈昭月穿着半旧不新的藕荷色襦裙,安静地坐在最末席。
当大长公主假惺惺地来关心这个“病弱庶女”时,她适时地咳嗽几声,袖中滑落一块绣着梅花的帕子。
大长公主瞳孔骤缩——那帕子的针脚,与她早夭的亲生女儿一模一样。
“月儿...这帕子?”
“回母亲,是女儿梦中所绣。”
沈昭月怯生生地回答,故意露出腕间那道鞭痕,“梦里有个姐姐教我,说这样绣...母亲才会喜欢。”
大长公主保养得宜的手突然颤抖起来。
沈昭月垂眸掩去冷笑,前世她死后才知道,自己原本有个双生姐姐,因为生辰八字更合国师要求,早在五岁时就被大长公主亲手...
“母亲脸色不好,可是月儿说错话了?”
她天真地仰起脸,成功看到大长公主瞬间惨白的脸色。
宴席散后,沈昭月站在梅树下,看着大长公主匆匆赶往祠堂的背影。
她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,上面详细记录着西陵国师需要的药引清单——正是前世她被活祭前亲眼所见的那份。
“母亲啊...”
她将信函凑到灯笼边,看着火苗吞噬那些罪恶的文字,“您说国师若知道,您为保全自己害死了他最需要的药引,会怎样对待您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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