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抹极淡的笑意,仿佛在无声地说: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
“好孩子,快起来!”姜燕墨亲自扶起许桑宁,慈爱地拍她的手,“静姝,还不来见你嫂嫂?”
凌静姝乖巧行礼。
许桑宁一直带有含有笑眸的眼神,早在嫁入凌府时,她就让春风调查完凌洲身边所有人的关系以及身份。但面色不显仍笑盈盈:“妹妹好啊,妹妹长得乖巧可爱,谁瞧过一眼定是不会忘。”
许桑宁突然想到了什么,面上突显几分尴尬,“瞧我这脑子,今儿来的匆忙,竟忘记给妹妹带来见面礼,真是感到抱歉,等过会我再送来。”
凌静姝乖巧应道:“好,谢谢嫂嫂。”
许桑宁看着小丫头机灵模样,心里也产生几分好感。
姜燕墨:“你可别惯着她,看着乖巧,其实啊,一天天的别闯祸就行。”
凌静姝看着自己的亲娘拆台娇嗔道:“娘!”
厅堂里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。一起吃过午饭后,两人回到自己的房里。
许桑宁:“夫君我今儿想出去玩。”
凌洲顿了一下:“好,娘子,我现在就去准备。”
许桑宁以为他要跟着自己去,可她哪里是去玩的,她还得找某个人算账呢。
于是急忙道:“不用夫君,咳,不是,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的意思是我跟春风和秋风去就好,我这性子待不住,总想出去玩,你的身子还未好,万一有什么意外可怎办,等好了我们再一起去好吗?”
凌洲语气有些遗憾:“那好吧,我叫人帮你准备一下。”许桑宁点点头。
片刻后,许桑宁就带着两人出了门,凌洲缓步踏入书房,修长的手指不经意间抚过书架第三层那本《山海经》的书脊。他的动作优雅自然,仿佛只是读书人惯常的翻阅。当指尖触到书册下方那个几不可察的凹槽时,他稍稍用力一按。
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“咔嗒“轻响,书房西侧那面看似普通的墙突然无声滑开,露出一条幽深的暗道。墙上的山水画依然完好如初,只是画轴处微微偏移了三寸——这正是开启暗室的机关所在。
凌洲走了进去,这时,他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,向他行礼:“盟主,李城一事眉目了。”此人正是凌洲左膀右臂之一的枫锦。
凌洲一双凤眼沉静如寒潭,不见丝毫波澜,薄唇紧抿成一道冷硬的线条,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寒意,整个人如同终年不化的冰雕,连目光都带着刺骨的冷冽,好像刚刚那个病恹恹的人不是他一样。
“说。”
凌洲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,像在暗室里划开一道口子。枫锦不自觉地绷直了脊背,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“回盟主,昨夜丑时三刻,李城出现在醉仙楼天字号雅间。“枫锦的声音压得极低,“但诡异的是,我们的人刚摸到窗根底下,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闷响...“
凌洲修长的手指在檀木桌面上轻轻叩击,每一下都像敲在枫锦的神经上。书房里的烛火突然诡异地摇曳起来,将凌洲的影子拉长成一道狰狞的鬼影。
“继续说。“
“等破门而入时...“枫锦的额角渗出一层细汗,“人已经没了。七窍流血,面色青紫,像是...“他迟疑了一瞬,“像是中了'红颜'。”
凌洲叩击桌面的手指突然顿住。烛火“啪“地爆开一个灯花,映得他半边脸明明灭灭。
“有意思。“他低笑一声,声音里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危险,“竟有人敢用我独创的毒。“
枫锦感觉后背的衣衫已经湿透。他清楚地记得,三年前有个叛徒就是死在“红颜“下——那人的惨叫声在九幽台地牢里回荡了整整一夜
“尸体呢?“
“已经运到九幽台地牢。“枫锦咽了口唾沫,“但蹊跷的是,仵作验尸时发现...“他声音更低了,“发现心口处插着一根银针。“
凌洲猛地抬眼,烛光在他眸中炸开两点寒星。
“针尾刻着什么?“
“是...“枫锦的喉结又滚动了一下,“是荷花纹。“
空气瞬间凝固,凌洲缓缓站起身。他从暗格中取出那副青面獠牙的面具,指尖在狰狞的纹路上摩挲。
“走。“面具扣上的瞬间,他的声音彻底变成了九幽恶鬼的嘶鸣,“去看看这位...故人的手笔。“
暗门在身后无声闭合,最后一缕烛光被黑暗吞噬时,枫锦仿佛听见了地底传来的、铁链拖动的声响。
0/50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