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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吏场惊变 (1/2)

官媒试对沈知意而言并非难事,但今年始,圣上莫名重视起这小小的官媒职,偏要垂帘监考。

沈知意咽下最后一口米糕,本不紧张的她不由得手心冒汗。

朱红牌匾下已聚着三十余名红娘,上至半老徐娘,下至同她这般年岁。七嘴八舌裹着脂粉香,活像群争食的锦鲤。

“妹妹这米糕倒别致。”邻座的红娘捏着半块糕点,唇脂在雪白糕面印出红记,“我刘三娘撮合过八十三对鸳鸯,倒没见过拿艾草汁和面的。”

八十三对…足足比沈知意多撮合了二十对!年岁分明看似相仿,却在此事相差甚远,不由得感到一丝惭愧。

沈知意将油纸包推过去,一脸崇拜地回应:“这是我们花溪镇的老方子,姐姐放心品尝。”

“要说这保媒拉纤啊…”刘三娘三两口吞下米糕,洋洋自得感叹着:“上月我给商贾家的傻小子说媒,光谢礼就五十两赏银!待二人成婚后,还会给我百两银的余款...”

“诸位请用茶。”灰衣仆役突然端着漆盘插进来。刘三娘张牙舞爪正说得兴起,广袖带翻沈知意的茶盏,引得茶汤泼湿二人裙摆。

刘三娘害臊地看向眼前这一幕,沈知意连连摆手:“姐姐莫慌,来喝茶润润喉…”边说边将刘三娘的茶盏递与她。

“还是妹妹贴心!”刘三娘仰头灌尽。金步摇穗子甩到耳后,“等考完了,姐姐教你…”

铜锣骤响。第二场《婚俗策论》的试题刚发下,刘三娘赫然抓住沈知意手腕,丹蔻掐进其皮肉:“你…下毒…”瞬间涌出的血水染红青砖。“哐当”一声,歪在地上。

“死人了!”尖叫声撕破寂静。

“定是她在米糕里投毒!方才我亲眼见她二人有说有笑,那人就是吃了她的米糕!”后座一位红娘子惊恐地指向沈知意。

沈知意呆愣住,紧接被三名粗使婆子拖拽出,按在染血的砖地上。

沈知意挣开桎梏,慌乱中捡起地上残渣嗅了嗅。除了艾草汁,并无其它杂味!

“她自己都吃了米糕,如何下毒?”仵作的银针在米糕上晃了几圈,半点未黑。

方才那盏茶!沈知意惊慌地拿起刘三娘那杯茶盏。

绯袍考官捋着山羊胡冷笑:“我看她定是藏毒于指甲!”

“那民女该先毒哑自己。”沈知意欲起身回击,“大人不妨查查,为何独独这盏茶…”

“护架!”

玄色蟒袍扫过门槛,李承渊腰间翡翠扣撞碎一地光影。原本哭哭啼啼的红娘们突然噤声,有个穿桃红襦裙的竟晕乎乎栽进了砚台池。

“验!”他甩出银针袋钉在沈知意脚边。

少女捏针探向一杯杯茶盏。

“果不其然,”她举起其中一根发黑的银针,“方才刘三娘饮的这盏茶早已下好毒药。其余茶盏无毒,恐怕凶手就是冲着刘三娘来的。”

李承渊抬手,两名玄甲护卫抬走尸身,转身抱拳向御座行礼。

高台处,垂帘下的身影正襟危坐,“欣赏”着底下这出闹剧,俨然一副冷眼旁观者。

“考试继续,查案的事交由大理寺!”他声冷如冰,“凡惊扰圣驾者,拖出去仗二十。”

满院红娘齐刷刷缩着脖子,却也不妨碍她们偷瞄王爷的背影。

穿鹅黄比甲的小娘子绸帕落了地,挨着沈知意耳语:“这般品貌,若能做他府上媒人…”

沈知意望向李承渊的背影。就在此时,一抹玄青衣角倏然隐入阴影。她蘸着未干的茶渍在考卷角落描摹,莫非那人与刘三娘的死有关…?

暮色漫过青瓦飞檐,沈知意满面愁容地前往客栈。

考院特设栖凤楼,专为远道而来参考的红娘子而备。

忽有振翅声破空而来,沈知意下意识抬头,正见一只花翎喜鹊立在槐树枝头。

老辈人常说“喜鹊登枝喜事临。”可此刻她只觉喉间泛起铁锈味,人命关天当口,谁还顾得上三日连住的优待,又哪来的心思盼着金榜题名?

栖凤楼的灯笼次第亮起,在她脚下投出摇摇欲坠的影子。沈知意裹起素色斗篷,檐角风铃叮咚作响,恍惚间像是死者喉间未散的呜咽。

“沈知意,赐九品官媒令史!”老太监尖细的尾音在大殿回响,沈知意跪在冰凉的青砖上,刚要叩谢皇恩,玄色袍角突然扫过她指尖。

李承渊按剑出列,周身寒气几乎凝成实质:“望陛下三思!此女几日前尚在赌坊鬼混,昨日又牵扯命案,恐难当…”

“王爷查案数日无果,”沈知意抬起头,杏眼在烛火下亮得惊人,“民女随行一日便助您寻得‘密信’,论本事,谁更堪忧?”

皇帝把玩着翡翠朝珠,轻笑出声:“承渊不久前得任大理寺少卿一职,又贵为摄政王...多有不成熟之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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