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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:血月剖棺 (1/3)

七月十五前夜,古镇被铅灰色云层压得喘不过气,潮湿的空气里浮动着铁锈味,仿佛整座镇子都浸泡在未凝结的血液中。成千上万只黑鸦从四面八方涌来,羽翼蔽日,青石板路被染成流动的墨色,鸦群掠过飞檐时,瓦当间的青铜铃铛发出暗哑的清响,与鸦鸣交织成一曲破碎的安魂曲。震落的鸦羽如黑色雪片铺满祠堂天井,白灵薇踩在上面,靴底传来细碎的“咔嚓”声,像极了活尸婴房里婴儿骸骨指骨断裂的声响。每片鸦羽的羽根都缠着细不可察的血丝,在暮色中泛着珍珠母贝的虹光,恍若地脉龙气在提前抛洒祭品的碎屑。

供桌上的七星灯台早已熄灭,七盏豆油灯的灯芯却在诡异的反照中渗出血珠,血珠沿着铜灯台边缘滚落,“滴答——滴答——”,每七滴组成一个微型北斗,在青砖上晕开的磷光纹路,如同地脉龙气用鲜血绘制的归位路标。白灵薇盯着血珠扩散的纹路,突然发现每滴鲜血的倒影里,都浮动着穿黑袍的模糊身影——六十年前的唐枫正隔着时空举起阴阳镜,镜面反射的红光刺痛她的眼球,让她想起三年前在玉矿深处,那面嵌着婴儿眼珠的阴阳镜碎片,曾在她掌心烙下永远无法愈合的灼伤。

“啪嗒”,一片鸦羽落在她肩头,羽根处缠着半根金色胎发,正是念念百天时剪下的。白灵薇浑身一颤,袖中阴阳镜碎片骤然发烫,如同一把烧红的手术刀抵住腕骨,疼得她踉跄半步,后背撞上廊柱。廊柱上的镇魂符在血月下发出微弱的蓝光,却被鸦羽上的血丝瞬间吞噬。她猛然抬头,看见祠堂西北角的地砖如活物般蠕动,石缝间渗出的赤金勾勒出北斗轮廓,消失三年的血契碑正从地缝中升起,碑身覆盖的青苔泛着妖异的荧光,中央第七道裂痕如张开的蛇口,卡着的胎发在暮色中明明灭灭,如同诅咒的引信即将点燃。

指尖触碰碑身的瞬间,青苔如遭电击的蛇群蜷缩剥落,露出底下新鲜的刻痕:念念的生辰八字被鲜血浸透,墨迹顺着碑体天然的纹路蜿蜒,形成微型的地脉网络,每道笔画都在吸收夜露中的血色。白灵薇的指尖沿着刻痕游走,触感粗糙如母亲临终前龟裂的掌心,记忆如被掀开的潘多拉魔盒,1995年的雷雨夜倾泻而下——闪电劈开夜幕的瞬间,母亲的翡翠镯碎成七片,每片碎玉都映着不同年代的自己:清末绣娘低头穿针,银线在血色闪电中变成锁链;民国戏子水袖翻卷,袖口绣着的牡丹花瓣渗出鲜血;建国初医女研磨草药,药钵里的汁液突然变成赤金……她们腕间的血纹在闪电中扭曲,如同地脉龙气的触手在时空长河里打捞宿主的残影。

“灵薇,带着碎片去玉矿……”母亲的声音混着炸雷,从碑身裂痕中渗出,带着幽冥井的腐臭。白灵薇看见,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掌心的阴阳镜碎片,此刻正与碑身裂痕完美契合,镜面里倒映着自己的脸,却长着苏无颜的眼睛,眼瞳深处流转着七世轮回的血光,每道血丝都对应着族谱里七位祖先的死亡日期。黑雾从碑底涌出,如巨手般卷走记忆,只留碎片上的血字在视网膜灼烧:“第七世宿主,必死于天枢归位之夜。”字迹边缘呈锯齿状,像极了母亲临终前用指甲刻下的最后警告。

沈九皋的脚步声从祠堂外传来,靴底碾碎鸦羽的声音如同踩过无数具干瘪的尸体。他的衣襟沾满祖坟的红土,胸前的斩龙剑缠着三道新换的符纸,却遮不住剑柄处新添的刻痕——那是昨夜在血泪竹林与黑影搏斗时,被婴儿手指般的藤蔓划伤的。他手中抱着的族谱滴着水,封皮上“苏氏宗谱”四字已被血月染成暗紫,像一块风干的尸皮,边角卷着的纸页上,还粘着半片血泪槐叶,叶脉间的婴儿轮廓正对着白灵薇的方向。

翻开泛黄的纸页,油墨在血月下泛着磷光,每代女性的生辰栏旁都画着七煞纹,死亡记录如血色藤蔓攀爬:

· 1900年七月十五,绣娘苏绣娘,死于镇东裁缝铺,心口嵌着翡翠碎玉,银针仍插在未完成的百子图上,丝线浸着血,在月光下如活物般蠕动,仿佛下一秒就会绣出完整的七煞纹;

· 1930年七月十五,戏子苏映雪,死于戏楼天井,腕间血纹连成北斗,头颅落地时眼瞳映着飞檐上的血月,水袖还保持着谢幕的姿势,袖口的流苏垂落,扫过青砖上的北斗星图;

· 1960年七月十五,医女苏静宜,死于西巷药庐,眼球被剜去的伤口里,长出两株血泪槐嫩芽,根须缠绕着破碎的药碾子,每片新叶都泛着与人血相同的光泽……

“都是地脉节点,”沈九皋的手指停在 1995年母亲的记录上,声音像生锈的齿轮,“幽冥井是‘开阳’位,你母亲的死,不过是重复前六世的剧本。”他的指尖划过“苏挽秋,死于幽冥井”的字迹,纸页下方渗出的血迹,恰好形成一口古井的轮廓。白灵薇盯着自己的生辰栏,2000年七月十五被红笔圈了七圈,墨迹渗透纸页,在族谱背面形成北斗形状的血斑,而念念的记录处,鲜血写着“2025.7.15,天枢归位”,字迹周围爬满蚂蚁大小的咒文,每只都朝着“念念”二字爬行,仿佛在组建微型的七星阵。

血月终于从镇口老槐树后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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