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墟楼宴厅的地砖在双生铃触碰的瞬间裂开,青铜锁链从裂缝中窜出,缠住周沉的脚踝。他望着掌心两枚发烫的银铃铛——刻着“周沉?1983”的那枚正在吸收他的黑血,而“周雨?1983”的铃舌上,竟凝结着妹妹七岁时的泪渍。
“1983年5月7日,父亲在产房门后调换了我们的脚环。”
妹妹的虚影跪在祭坛前,鹅黄色裙摆下露出的脚踝没有银铃铛,取而代之的是三道深可见骨的勒痕,“他以为用你的‘生辰’刻铃,就能让河神误吞替死鬼,可归墟楼的地基早就在等双生子的血……”
无面侍者的托盘突然崩裂,青瓷碗碎成七片,每片瓷片上都浮现出周沉的记忆画面:七岁被灌符水时,父亲的手在抖;十五岁打捞妹妹空棺时,河底的手抓住他的脚踝;昨夜在祭坛看见的四十九具骸骨,每具的腕间都戴着他此刻握着的双生铃。
李婶的牙齿咬进瓷片,黑血顺着下巴滴落,她的喉管里突然传出父亲的声音:“当年全票通过献祭你妹妹,我只能用你换她的命……”她的面皮剥落,露出的头骨上刻着“周明德?1983”,正是地窖星图上周沉父亲的名字。
周沉的后颈突然剧痛,刺青完全崩裂,露出的皮肤下,一枚刻着“周雨?初代”的银铃铛正在成型。他终于明白,自己身体里流淌的“替死血”,其实是妹妹作为“河神之女”的祭品之血,而父亲的调换,不过是让两人都困在轮回里。
双生铃的颤音震碎宴厅玻璃,周沉看见河底的青铜巨盘正在上浮,七具无面尸骨的腕间铃铛与他手中的双铃共鸣。巨盘投射出的光影里,1900年的曾祖父正在割下自己的左臂,1921年的祖父敲开自己的肋骨,每代祭品的血都滴入同一个青铜鼎——鼎内,妹妹的虚影被锁链捆在中央,正是20年前“河神祭”活祭的场景。
“他们吃的不是你的肉,是我的魂魄。”妹妹的声音混着河底淤泥的腥臭味,“每分食你一次,我的魂魄就被撕成碎片,用来修补归墟幻境的裂痕……”她抬起手,掌心浮现出四十九道伤口,每道都对应周沉被分食的部位。
手机在潜水服内袋震动,一条来自“1983年5月7日”的短信跳出:“双生子献祭成功,归墟幻境启动。周沉(男)替换周雨(女),第49代替死鬼就位。”发件人显示为“灰水镇河神祭组委会”,而这个组织,正是周沉父亲当年一手建立的。
宴厅的水晶灯突然熄灭,黑暗中传来骨骼摩擦的声响。周沉的战术手电扫过角落,看见七具跪伏的尸骨正从地砖下爬出,他们的腕间银铃铛刻着不同年份,而脚踝处的勒痕,与妹妹虚影的伤口完全一致。最前方的尸骨张开嘴,掉落的牙齿在地面拼出“回家”二字——正是大纲中第四卷“祖坟尸骨爬回自家吃饭”的伏笔。
“这些是前六代替死鬼。”妹妹的虚影触碰尸骨的头颅,对方的颅骨突然裂开,露出藏在其中的银铃铛,“他们的魂魄被困在归墟楼地基里,每七年就要看着自己的血肉被镇民分食一次……”
周沉的视线落在尸骨的胸骨上,那里刻着他熟悉的刺青——正是父亲在他七岁时刻下的镇魂纹。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纹路上的裂痕,所有尸骨突然同时转向他,无面的颅骨空洞中,溢出的黑雾在墙面拼出族谱:周建国(1900)→周永福(1921)→……→周沉(2025),每个名字旁都标着“第X次分食完成”。
张寡妇的躯体彻底融化,只剩下腰间的青铜锁链飞向周沉。锁链末端拴着的,是归墟楼建造者的日记残页,上面用鲜血写着:“四十九代祭品的血肉,可筑成连通阴阳的归墟幻境。双生子之血,是最后一块基石。”
妹妹的虚影突然变得透明,她将“周雨?1983”的铃铛按进周沉掌心:“哥哥,当年父亲偷走的不是我的命,是河神的祭品资格。现在归墟楼要吃掉我们俩,来完成最后的轮回……”她的声音越来越弱,裙摆开始消散,露出底下缠着青铜锁链的骨架。
周沉望向宴厅中央的巨幅油画,1983年河神祭现场,父亲正把戴银铃铛的自己推入河中,而不远处的芦苇丛里,真正的祭品周雨被镇民按在祭坛上,脚踝银铃铛刻着“周沉?1983”——原来调换的不是名字,是祭品的身份。
“那就让幻境终结吧。”
周沉将两枚铃铛狠狠砸向地面,青铜锁链应声崩断。归墟楼发出刺耳的呻吟,地砖下渗出的黑水里,浮着无数镇民的选票,每一张都写着“周沉”,唯有父亲的那张,在“周沉”旁边画了个小小的“雨”。
河底传来巨响,青铜巨盘停止转动,七具无面尸骨的锁链同时断裂。周沉的后颈刺青彻底消失,露出的皮肤下,一枚刻着“终结”的银铃铛正在成型。他知道,这是四十九代替死鬼共同的愿望——
手机最后一次震动,未知号码发来的彩信是张泛黄的报纸,日期是七年前的今天:《灰水镇集体失踪案:300人离奇消失,现场遗留大量银铃铛》。照片里,归墟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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