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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:病入膏肓 (1/5)

京城的槐花裹着细雨落满青石板。曹吉祥的府邸隐在灯市口西侧的暗巷深处,朱漆门楣上悬着一块乌木匾额,题“敕赐承恩堂”五个金字,暗红漆色里渗着几缕斑驳的暗褐——那是数年前土木堡之变后,瓦剌人的箭矢留下的疤痕。

后院的椒兰殿是曹吉祥的起居之所。十二扇紫檀屏风上绣着《八骏图》,马鬃间藏着细如发丝的银线,连缀成西夏文字的密信。案头镇纸是块血沁玉,内里镂空,藏着英宗复辟那夜的密诏:“曹卿若反,朕当以天下相托。”字迹被朱砂反复描摹,几乎要透出玉璧。

曹府内一片死寂,连平日里聒噪的麻雀都不敢在屋檐下停留。仆人们踮着脚尖走路,生怕发出半点声响。正房内,浓重的药味与腐臭味交织在一起,熏得人几欲作呕。

"滚!都给我滚出去!"

随着一声嘶哑的吼叫,两名御医狼狈地从内室退出来,额头上的汗珠在烛光下闪闪发亮。其中年长的那位向站在门外的曹吉祥深深一揖:"曹公,令郎的病...下官实在无计可施..."

曹吉祥面沉如水,那双平日里总是闪烁着精明光芒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。他挥了挥手,两名御医如蒙大赦般匆匆退下。待他们走远,曹吉祥才推开那扇雕花木门,走进了内室。

床上躺着一个几乎不成人形的男子。那是他最钟爱的养子曹钦,一个月前还意气风发的都督同知,如今却全身溃烂,脓血不断从皮肤下渗出,将锦被染成了暗红色。曹钦的脸已经肿胀得看不出本来面目,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还能转动,证明他还活着。

"爹...杀了我..."曹钦的声音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,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痛苦。

曹吉祥的心猛地一缩。他曹吉祥从一个小太监爬到今日司礼监掌印的位置,历经多少腥风血雨,从未像此刻这般无助。"钦儿莫怕,爹一定会找到能治你病的人。"他握住曹钦那已经腐烂得露出骨头的手腕,强忍着恶心说道。手中的佛珠几乎要被捏碎。屋内弥漫着腐肉与药石混合的恶臭,熏得人眼睛发涩。曹吉祥强忍着呕吐的冲动,看着锦被下那具不成人形的躯体。

"爹...杀了我..."曹钦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,从肿胀的喉咙里挤出来。

曹吉祥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他伸手想碰触养子,却在半空中僵住了——曹钦裸露的手臂上布满黄绿色的脓疱,有些已经破裂,渗出混着血丝的液体。那液体似乎有生命般,沿着皮肤纹理缓缓蠕动,所过之处又冒出新的疱疹。

"钦儿,再忍忍..."曹吉祥的声音比他想象的还要嘶哑,"爹已经派人去请张御医了。"

床上的躯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,曹钦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。他的指甲早已脱落,露出血肉模糊的指端,此刻正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胸口。一片片腐肉随着他的动作剥落,露出下面发黑的骨头。

"按住他!"曹吉祥对两旁的家仆吼道。

四个壮汉扑上去,却不敢使全力——三天前有个小厮不小心碰破了曹钦背上一个脓疱,结果整条手臂在三个时辰内开始溃烂,第二天就断了气。

曹钦的挣扎渐渐微弱,只剩下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声响。他的眼球突出,布满血丝,直勾勾地盯着床顶的雕花。曹吉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发现那是一只精巧的蜘蛛,正在梁上结网。

"来人!把这脏东西弄走!"曹吉祥暴怒地挥手。

一阵忙乱后,屋内重归寂静,只剩下曹钦艰难的呼吸声。曹吉祥终于忍不住,踉跄着退到门外,扶着廊柱干呕起来。他吐出的只有酸水——已经三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了。

秋风卷着落叶扫过庭院,曹吉祥打了个寒战。一个月前,这里还摆着庆功宴,庆贺曹钦升任都督同知。那时曹钦身着锦袍,腰佩御赐宝剑,意气风发地接受百官祝贺。谁能想到...

"老爷!张御医到了!"管家急匆匆跑来通报。

曹吉祥精神一振,抹了把脸迎出去。张御医是太医院院判,专治疑难杂症。为了请他,曹吉祥不惜动用东厂的关系,甚至暗示了几桩足以让张家满门抄斩的旧事。

张御医提着药箱匆匆走来,脸色凝重。他刚要行礼,就被曹吉祥一把拉住:"免了这些虚礼,快去看看我儿!"

踏入内室,张御医的脚步明显一滞。他强自镇定地走到床前,刚掀开被子一角就倒吸一口冷气。曹钦的腹部已经烂穿了几个小孔,似乎能看见里面蠕动的肠子。

"这...这..."张御医的手微微发抖,从药箱取出银针,小心翼翼地挑开一个未破的脓疱。一股黑血喷溅而出,溅在他的衣袖上。布料立刻嘶嘶作响,冒出紫黑色。

"有毒!"张御医惊叫着后退,手忙脚乱地脱掉外袍。

曹吉祥的心沉到谷底:"能治吗?"

张御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:"下官从未见过如此怪症。看症状似是热毒内蕴,但溃烂速度之快,毒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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