腐臭味混着铁锈味在舌根下蔓延时，叶晴的草鞋陷进黏腻的黑泥里。
小安攥着她的手腕，指腹触到她藏在袖管里的锯齿刃——那是从废弃医院拆下来的手术刀片，用腐藤纤维缠了三圈，握把处还沾着半片变异爬山虎的紫斑。
“姐姐，他们跟了三里地。”小安压低声音，瞳孔在暮色里泛着异样的金芒——这是上个月在废弃实验室捡到的基因强化药剂副作用，让她在暗处能看清二十米内的动静。
叶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，七个裹着破帆布的身影正从倒塌的广告牌后闪过，其中一人拖着根钢筋，尖端滴着暗褐色液体，不知是人血还是变异植物的汁液。
巷口的腐藤突然发出“滋滋”声响，叶片上的绒毛竖起，像警觉的毒蛛。叶晴立刻拽着小安跌进墙角的水泥管，管内堆积的尸鼠骸骨硌得后背生疼，却正好掩盖住两人的气味。她故意让左腕的“伤口”蹭过管壁，渗出的淡色血液——掺了变异蒲公英汁液的假血，能引开腐藤的攻击。
“啧，俩娘们跑挺快。”打头的汉子吐掉嘴角的腐藤茎，手中生锈的水果刀在掌心拍得啪啪响，“老子闻着那股子药味就知道，你们身上肯定有‘净化剂’。”他脖子上挂着串由人类指骨和变异老鼠牙穿成的项链，说话时喉结擦过最底端的金属牌，上面歪扭刻着“血爪团”三个字。
小安的指甲掐进叶晴掌心，她能听见对方六人呈扇形包抄过来的脚步声，其中一人的鞋底卡着碎玻璃，发出规律的“咔嗒”声。叶晴忽然咳嗽起来，听起来像被腐藤绒毛呛到，实则是给小安打暗号——三长两短，是启动陷阱的信号。
三天前经过废弃化工厂时，叶晴在巷口的腐藤根部埋了五枚“刺雷”：用变异豪猪的脊刺绑上腐蚀性液体瓶，触发线是浸过老鼠血的尼龙绳。此刻打头的汉子刚踩中第一根触发线，紫色液体瓶“砰”地炸开，豪猪刺带着酸液射进他小腿。
“啊！cao！”汉子倒地时，腐藤受到刺激疯狂绞动，叶片上的毒腺喷出白雾。叶晴趁机推开水泥管，锯齿刃划破右侧偷袭者的手腕——那人正举着半截注射器，针头泛着青紫色，显然注满了变异病毒。小安突然拽住她的衣角，指向二楼坍塌的阳台：“姐姐，上面有钩子！”
那是叶晴今早布置的逃生路线：用腐藤藤蔓编的软梯，末端系着从报废起重机上拆下来的钢钩。她反手甩出刀片割断左侧攻来的钢筋，顺势捞起小安跃上软梯。腐藤却在此时异变，原本攀附墙壁的藤蔓突然挺直如标枪，尖端分泌的黏液能腐蚀金属。
“抓紧！”叶晴将小安护在胸前，软梯在腐藤攻击下断裂两截。千钧一发之际，她踢向墙面凸起的钢筋，借势撞破二楼玻璃窗。室内腐尘飞扬，却意外发现墙角堆着几个铁皮箱，箱盖上印着“末世净化计划”的红色标签——正是血爪团要找的物资。
“姐姐，他们追上来了！”小安趴在碎裂的窗框边，看见剩下的五人已冲上一楼，其中一人举着改装过的射钉枪，枪口正对准她们的方向。叶晴突然扯下颈间的银哨——那是用变异雪狐的腿骨磨成，能发出人类听不见的次声波，却能激怒百米内的腐藤。
楼下顿时传来惨叫，腐藤如活物般绞住血爪团成员。叶晴趁机打开铁皮箱，里面整齐码着十支玻璃试管，液体在暮色中泛着蓝光——真正的净化剂，而非她们故意泄露的假信号剂。小安忽然指着试管底部：“姐姐，每支底部都刻着坐标，是第十基地的标记！”
三年前，叶晴在第十基地当医疗兵时，曾见过这种净化剂。基地沦陷那晚，指挥官将最后一批样本塞进她怀里：“带着这个去‘柔棘’方舱找他们，他们能让人类在变异后保持理智。”此刻楼下的腐藤攻击渐歇，血爪团只剩两人爬向巷口，其中一人腰间挂着块铜牌，刻着与试管相同的坐标。
“小安，盯着他们。”叶晴将三支净化剂塞进小安特制的防水布袋，布袋内层缝着变异蝙蝠的翼膜，能隔绝腐藤的感应，“我去解决尾巴。”她摸出藏在靴底的弹簧刀——刀柄刻着的荆棘图腾，正是基地幸存者的标志。
当最后一声惨叫消失在暮色中时，叶晴回到二楼，看见小安正对着月光观察试管。女孩指尖划过玻璃表面，金瞳映着蓝光，忽然轻声说：
“姐姐，这些净化剂里有活的细胞，像…像会呼吸的星星。”远处传来变异犬的嚎叫，叶晴忽然听见更远处有引擎声，柴油味混着腐土味，是末世中最危险的讯号——机械改装的掠夺者车队。
“走，我们去坐标点。”她将小安扛在肩上，从顶楼天窗翻上锈迹斑斑的广告牌。天际线泛着诡异的暗红，像被煮沸的腐血，而在西南方向，隐约有座金属堡垒的轮廓，顶端飘着半面褪色的白旗，旗角绣着极小的荆棘图案。
小安忽然指着下方巷口：“姐姐，那个受伤的人在写什么！”倒地的血爪团成员正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画符号，扭曲的线条组成类似眼睛的图案——这是末世中“血眼教”的标记，传说他们能操控变异生物。叶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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