晶核共鸣声混着远处幸存者的争吵传来,叶晴蜷缩在消防栓后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人造皮肤下新生的金属纹理。三天前为保护小安留下的颈伤还在渗血,她却盯着女孩藏在石柱后的发梢——那簇沾着灰的浅橘色卷发,和三年前自己在孤儿院收养的流浪猫毛色一模一样。机械耳蜗滤去污言秽语,独独留下小安压抑的抽气声,像根细针扎在她仿生心脏上。
“拖过来!”刀疤男的钢管砸在地面,叶晴故意让机械腿在瓷砖上划出刺耳声响。她抬头撞见小安担忧的眼神,藏在乱发后的机械眼迅速暗下蓝光,转而用人类的右眼向女孩眨了眨——这是她们约定的“安全信号”,像母亲哄孩子般无声安抚。钢管砸中左肩时,她闷哼着踉跄半步,倒地时调整角度,让机械臂恰好护住身后货架上摇摇欲坠的罐头——那是小安昨天说过的“草莓味”,废墟里最后的甜蜜。
“她在吸收丧尸能量!”人群惊呼中,叶晴蜷缩成防御姿态,指尖悄悄在地面划出小安名字的首字母。晶核能量混着仿生血液渗进砖缝,她突然想起第一次教小安写名字时,女孩握笔的小手在纸上戳出歪斜的痕迹:“叶姐姐的‘叶’,是树的意思吗?”此刻掌心的刺痛不再是伪装,而是真的害怕——怕自己越来越像怪物,怕小安某天看她的眼神从依赖变成恐惧。
“审判长……”她盯着对方鞋底的血迹,声音带着害怕的颤抖,“我在清理尸体的时候……”钢管带着风声砸中左肩,预设的痛觉让她感觉像被火烧。金属骨架迸出电火花,她控制着面部齿轮错位,让卡在里面的半颗丧尸牙齿露了出来。
“她的机械身体在吸收病毒!”人群惊叫,叶晴立刻缩成一团,指尖悄悄划破掌心,晶核能量混着假血渗进地面——这是从三阶丧尸那里学来的伪装术,能量残渣形成的“失控光”能骗过检测仪。
当第二下砸过来时,她突然抬头,真眼睛里蓄满泪水:“你喉咙里的东西……在干扰晶核的声音。”
钢管落地的声音在商场回荡。叶晴的机械眼深处,显示着对方藏在袖管里的丧尸指骨数据。她没有可以压低声音,声音虽小,但让所有人都能听见:
“上周在冷库里,老张的晶核碎片卡在你喉咙里了吧?”
当刀疤男的秘密被揭穿,幸存者们围向那个瑟瑟发抖的男人时,叶晴趁机望向小安。女孩正蹲在角落擦拭捡到的破布娃娃,晶核项链在胸前晃出柔和的光。她想起自己人类时期的办公室,桌上摆着同款小熊玩偶,每个加班的深夜,它都会用纽扣眼睛“看着”自己写辩护词。现在她的机械指节无法拥抱,但目光像无形的手,轻轻护住小安单薄的肩膀。
医院废墟的战斗中,当领主的尾刺穿透腹部,叶晴的视线死死盯着被掀翻在地的小安。机械眼的扫描线在千分之一秒内完成定位,她不顾能量过载的警告,用仅剩的机械臂将女孩捞进消防通道。后背撞上砖墙的瞬间,她听见小安带着哭腔的“小叶姐姐”,仿生心脏的泵速突然紊乱——不是因为伤,而是这个称呼让她想起人类时母亲临终前唤她的小名。
“别怕,姐姐在。”她脱口而出的安慰,带着三年未用过的温柔。机械喉结卡顿着吐出这句话时,丧尸化的半边脸渗着黑血,却努力扯动嘴角,用人类的右脸挤出笨拙的微笑。小安的眼泪滴在她机械手臂的齿轮上,像颗颗滚烫的珍珠,让生锈的零件仿佛有了温度。
趁人群混乱,她把偷来的二阶晶核碎片按进地砖缝,能量通过脚底的吸收装置流进胸腔的能量核心,修复装置开始重组左肩上变形的金属板。暮色像铁锈般漫进中庭,叶晴拖着‘审判长’“坏掉”的机械腿走向停车场,小安项链上的一阶晶核发出微弱的光。
突破4.0级的夜晚,叶晴躲在实验室调试尾椎骨刺的痛感。小安抱着毯子推门进来,看见她蜷在培养舱里发抖,便默默将毯子盖在她机械腿上。叶晴的机械手指僵在半空,最终轻轻落在女孩发顶,仿生皮肤模拟出人类掌心的温度——这是她偷偷调试了十七次的参数,只为让小安感受到“姐姐的拥抱”。
“叶姐姐的眼睛,像星星。”小安指着她机械眼的蓝光,没注意到叶晴藏在毯子下的手正在流血——为了让指尖温度更接近人类,她故意调低了能量防护。此刻她望着女孩纯真的笑脸,突然发现胸前的半截徽章不再是负担,而是锚点,将她摇摇欲坠的人性,牢牢系在名为“保护”的绳索上。
当5.0级晶核在胸腔共鸣,叶晴跪在法庭废墟,指尖抚过徽章上模糊的律所标志,发出痛苦的哀鸣。远处传来小安呼唤她的声音,机械耳捕捉到那声音里带着笑意——是找到新绷带时的雀跃。她起身时,故意让机械关节发出更轻的声响,像怕吵醒沉睡的婴儿。走向幸存者的脚步,人类的鞋印比丧尸爪印更深,因为每一步,都在用心感受地面的温度。
“我在这里。”她回应小安的呼唤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。当女孩扑进她怀里,机械臂本能地收拢,却在触到小安肩胛骨时轻轻一颤——怕弄疼这个唯一的“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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