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狼喉谷深处,耶律图鲁的骨哨声与血月共振,三百枚狼首钉开始吸收乱葬岗的怨气。凌夙刚转过第三个弯道,脚下突然踩到半片碎玉简,捡起一看,竟是明远的破傀儡符残片,上面还留着血写的“夙”字。残片光芒闪过,谷内雾气竟凝成明远的剪影,他正用牙齿咬开符纸,对着狼首卫大笑:“想拿阿夙的命纹血?先过我这关!”剪影消散时,雾珠落在逆咒石上,竟腐蚀出无生门的护心阵。
“逸尘师兄!”凌夙看见前方巨石后,三具天剑卫尸体背靠背而坐,他们的剑穗深深扎进逆咒石,剑柄上用指甲刻着“护夙”二字——正是逸尘的字迹。他触碰剑柄的瞬间,剑穗发出清鸣,映出逸尘在观星台的场景:不顾灵脉断裂,强行催动“北斗剑阵”,每道剑穗光芒都在说,“小夙,快跑”,鲜血顺着剑穗滴落,在地面画出指向谷口的箭头。
当血月阵的狼嚎传来,灵悦的传讯鹤群突然从谷顶俯冲,鹤羽上的破咒符炸开,竟在血月表面映出无生门的护心阵。凌夙听见玉简里传来灵悦的咳嗽声:“阿夙,鹤巢的鹤都是你喂大的,它们认得你的命纹——”鹤群用身体挡住狼首卫的链刀,每只鹤坠地时,翅膀都会在谷内画出连接逆咒石的符线,正是明远用命换来的《山河图残卷》阵图。
当灵悦的鹤羽在谷内画出最后一道符线,血月突然迸发出刺目红光,三百枚狼首钉同时炸碎,万千怨魂化作的狼首虚影从乱葬岗腾空而起,每只狼眼都映着耶律图鲁的狞笑。
“弑君者,你以为有几个残魂护着就能破阵?”耶律图鲁从雾中踱步而出,断袖处的狼首图腾滴着鲜血,手中握着的断命刃上,正缠着凌夙被拽掉的衣角残片,“二十年前,青崖用守心式斩我左臂;今日,我便用你的命纹血,让狼首图腾吞了这山河!”
谷口的风突然变了味道——不再是山涧的清冽,而是混着铁锈味的腥甜,像极了青岚山破阵时,剑穗割破咒纹的气息。风穿过谷口的逆咒石,发出狼嚎般的尖啸,每道风刃都在凌夙的衣摆划出焦痕,却在触碰到他胸前的剑穗时,发出不甘的呜咽。
“听见了吗?”耶律图鲁抚过断袖处的狼首图腾,风在他指尖凝聚成透明狼爪,抓向凌夙的咽喉,“这是北辽狼首在笑,笑你无生门的护心阵,不过是纸糊的灯笼。”
凌夙的残片突然剧烈震颤,映出谷内逆咒石的核心——中央巨石上嵌着半块青铜残片,与他掌心的残片完美契合,却被狼首咒侵蚀得裂痕密布。他忽然想起玄霄掌门的警示,想起李玄长老玉简里的预言,掌心的命纹第一次主动发光,在地面投出无生门初代掌门的守陵人剪影,与耶律图鲁的狼首虚影正面对峙。
当第一声狼嚎传来,凌夙看见谷口的雾墙后,悬剑司的“睁眼狼”们正驱赶着流民当肉盾。他忽然想起李玄长老的醒神糕、陈风长老的青木符、灵悦的传讯鹤,这些曾被他视为保护的东西,此刻都在残片光芒中显形为山河图的脉络,而他的命纹,正是脉络的核心节点。
“我护的不是山河图,是山河里的人。”凌夙低语,将残片按在胸口,命纹与残片终于完全重合。谷内所有逆咒石同时发出蜂鸣,石面的狼首图腾竟集体转向耶律图鲁,而他的命纹,此刻在血月下显露出真正的模样——不是逆纹,而是由千万道护心咒组成的守心印。
耶律图鲁挥手,狼首虚影组成“吞月阵”,谷内逆咒石集体翻转,石面的狼首图腾竟开始吞噬凌夙的命纹投影:“看见没?你的命纹在颤抖!青崖没告诉你吧?当年他师父就是用这种阵法,把弑君者的逆纹封进山河图!”
当三百道狼首虚影扑来时,谷内的风突然凝成绞索状,顺着凌夙的剑穗往上攀爬,穗头的青木符被刮得噼啪作响,像极了灵悦的鹤羽被扯碎的声音。风声里混着细碎的嘲笑,是悬剑司“睁眼狼”的咒术幻听:“弑君者的血,该喂狼!”
凌夙的指尖在残片上划出剑穗轨迹,风声突然变调,化作逸尘师兄的怒吼:“结北斗阵!”——那是三日前雨夜,天剑卫们用命守住阵眼时的最后呼喊。残片光芒扫过绞索风,风刃竟在半空凝出剑穗形状,每道穗尖都滴着金血,正是陈风长老用木灵脉染就的护心符光。
耶律图鲁的脸色第一次发白,他听见风声里藏着二十年前的剑鸣——青崖的剑穗扫过他左臂时,带起的破风音,此刻正从凌夙的掌心传来,像极了宿命的回响。
凌夙的指尖划过残片,青崖教他的第一式“守心”突然在识海清晰:不是握剑,是摊开掌心。他忽然明白,为何残片在城隍庙能融化栅栏——那是山河图对“守护”的回应。
“你错了,”凌夙将残片按在逆咒石,青铜光芒顺着石缝渗入,竟让每块石头浮现出无生门弟子的临终遗言:“护夙”“守心”“山河在”,“弑君者的逆纹,从来都是你们的臆想——无生门的命纹,刻的是‘守’不是‘逆’。”
当凌夙的守心印笼罩谷内,狂风突然止息,唯有残片发出的蜂鸣在谷壁回荡,像极了老龙涧古碑的震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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