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未散,凌夙已站在狼喉谷入口。谷口的巨石上,半截青铜剑穗埋在青苔中,穗头的符纹与他胸前的命纹共振,竟自动拼成“守陵人”三字。凌夙踏过谷口巨石的瞬间,青崖的虚影突然凝实,手中握着的正是凌夙幼年练剑时用的木剑:“夙儿,还记得第一次握剑时,你说要保护天下山河吗?”虚影转身,谷壁浮雕竟随之变化,初代掌门的影像与青崖重叠,两人掌心同时浮现守心印,“当年我们用命纹血封印狼首,如今轮到你用‘守心’破局——不是用剑,是用心。”
残片突然发出清鸣,石缝中飞出十二道微光,正是陈风长老临终前注入的木灵,每道微光都化作青崖教剑的记忆片段:暴雨中纠正握剑姿势、雪夜讲解剑穗符纹、晨光里演示“守心式”。凌夙忽然明白,这些被他视为日常的教导,早已刻进命纹,成为破阵的关键密码。
“青崖,你终究还是把希望赌在了孩子身上。”初代掌门的声音从逆咒石传来,石面浮现出无生门祖师殿的星图,“当年我们用三十三条命铸锁,如今他一人便是千万条命的传承。”?虚影抬手,谷内雾气竟凝成逸尘、明远、灵悦的战斗剪影,他们的伤口在雾中流血,却将血珠化作护心咒,向凌夙的命纹汇聚。
“无生门的剑,不是用来杀人的……”他默念着青崖的教导,踏上石阶的瞬间,残片与命纹同时发烫,竟在谷口形成一道青铜光盾,将追来的狼首灯笼震成碎片,灯油落地时,竟在泥地画出“护”字,正是天剑卫用命血写下的最后字迹。
狼首旗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,何忌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案头的青铜仿制品,指甲缝里嵌着未洗净的粥渍——那是凌夙滚进粥桶时溅上的。殿角的铜灯台映出他阴鸷的影子,在断首城隍像上晃成扭曲的狼形。
“大人,耶律大人的飞鹰传讯。”副将掀开帐帘,靴底的逆咒符文在青砖上投下暗纹,“问我们何时能献上残片与那小子的命纹血。”
何忌突然将仿制品砸在沙盘上,细沙堆成的青岚山模型顿时缺了半座主峰:“告诉耶律图鲁,那小子比青崖更难缠!”他盯着沙盘上老龙涧的标记,那里还留着凌夙残片触发的微光,“他能激活山河图刻痕,说明命纹确实与残片共振。”
阴影里突然传来低笑,身着灰袍的北辽巫祝踱步而出,袖口绣着的狼首图腾正舔舐着自己的咽喉:“何大人忘了?我们在悬剑司安插的‘睁眼狼’,早把无生门的破阵细节传去了狼首营。”他抬手,掌心躺着片带血的碎布——正是凌夙被拽掉的衣角,“这布料上有陈风的木灵咒,说明那小子确实是青崖的传人。”
“但他没用剑。”何忌捡起地上的仿制品,指尖划过狼首纹章,“在城隍庙时,他宁可用粥桶砸人,也不抽剑——难道青崖没教他无生门的剑诀?”
巫祝突然凑近,鹰钩鼻几乎碰到何忌眉心:“无知!”他甩出一道咒光,布片上的木灵咒顿时显形为剑穗图案,“无生门的剑,从来不是用来杀敌的——青崖当年斩耶律大人左臂,用的是‘守心式’,只破灵脉不伤性命。这小子不用剑,恰恰说明他得了青崖真传。”
副将突然插话:“可我们的人在镇外发现了剑穗灼伤的尸体,和青岚山的死者一样。”
“那是他在试残片的力量。”巫祝指尖在沙盘上划出狼首啃月阵,“耶律大人说得对,残片只是钥匙,真正的秘密在那小子的命纹里——传说中的‘弑君者命纹’,能逆改山河图的星轨。”他望向殿外的血月,嘴角扯出狞笑,“当年青崖藏起残片时,恐怕没想到,他的徒弟才是最大的钥匙。”
何忌突然按住巫祝手腕,盯着对方袖口的狼首图腾:“耶律大人答应过,拿到命纹血后,悬剑司能入主青岚山。”他声音发哑,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,“但你得先告诉我,如何破解那小子的青木符——他碰过的栅栏都化了,我们的咒纹根本近不了身。”
巫祝甩脱他的手,取出一枚狼首骨哨:“明日正午,血月狩魂阵启动。”骨哨发出人耳难辨的尖啸,沙盘上的狼首旗突然转向老龙涧,“让你的人故意放走他,引到‘狼喉谷’——那里的逆咒石能压制青木灵脉,到时别说剑穗,连他的命纹血都会变成我们的猎物。”
副将突然跪地,腰牌上的狼首眼在血月下睁开:“大人,镇民们开始传歌谣了,说城隍庙的断首城隍在雨夜显灵,让我们‘莫挡山河路’……”
“愚昧!”何忌踹翻灯台,火舌舔舐着狼首旗,“等耶律大人用命纹血打开山河图,天下都是我们的牧场——至于这些贱民,不过是狼群进食前的开胃菜。”他望着殿外蜷缩的流民,突然笑了,“去把粥里的醒神散加倍,让他们有力气给我们挖狼喉谷的陷阱——反正,血月过后,他们的喉咙都会变成狼首的巢穴。”
巫祝举起骨哨,狼嚎声从远山传来,与血月的光晕形成共振:“记住,那小子的命纹血要活着取。”他盯着何忌腰间的断命刃,那是耶律图鲁赏给他的战利品,“耶律大人要亲自用这把刀,在弑君者的命纹上,刻下北辽的狼首图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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