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东南。天元一子,看似孤军深入......白玉子嗒地定在棋盘中央,实为破阵眼。
棋枰忽起清风,黑子阵型竟随这一子土崩瓦解。张煜瞳孔微缩——方才那瞬,他分明看见棋子表面浮现金色纹路,如活物般游走。
以棋观心。顾云斟了盏茶推过来,小友棋风谨慎,却暗藏锋芒,像极了我曾经。
茶是苦丁,入喉却回甘。张煜不知怎的将连日苦闷尽数道出:烟罗劲的滞涩、对镜门的疑虑、甚至梦见自己变回枚铜钱在钱袋里叮当乱响。顾云始终含笑倾听,不时往棋枰落子,每当他讲到困惑处,棋子便恰到好处地点破迷局。
月升时分,谢毅寻来时惊得差点摔了酒葫芦。向来在这个世界寡言的张煜竟与人谈笑风生,更离奇的是那青衣人落子时,林间落叶都随棋路盘旋成阵。
这位是顾先生。张煜眼底还留着未尽的笑意,他下棋比老莫头喝酒还厉害。
此后三日,竹亭成了秘境。
顾云教棋时总带着把油纸伞,说是畏光。伞骨却是玄铁打造,伞面绘着星图,转动时会在石桌上投下流动的光斑。张煜渐渐发觉,那些光斑竟与老莫头教的烟罗步法暗合。
看棋。顾云突然屈指弹飞他手中黑子。棋子凌空炸开,化作数十道气劲钉入竹身,排成北斗七星阵,武学如棋,困局时可借天地为枰。
张煜福至心灵,并指为剑刺向阵眼。竹叶应声而裂,断口处却显出一行小字:云子三更落,心灯一盏明。正是那夜老莫头带他观星时念的口诀。
你早知我练的是烟罗楼功夫?他愕然转身,却见顾云撑着伞走向雾霭深处,木剑穗上的铜钱叮咚作响:明日带坛醉思酿来,我教你更趣的。
第五日暴雨,棋枰移至山洞。
顾云解下木剑穗,三枚铜钱叮叮立在棋盘三才位。他蘸着酒水在石上画阵:此乃双生局指尖轻拨,铜钱竟随酒气浮空转动,黑子化刃,白子作盾,如何?
张煜依言执子,棋子入手刹那,眼前突然浮现血色战场。黑子骑兵冲锋时,他右臂经脉突突直跳;白子列盾那刻,气海自动运转烟罗劲护住心脉。待幻象消散,掌心已全是冷汗。
这便是棋武。顾云擦拭着木剑,剑气扫过处,洞顶滴水凝成冰晶棋子,以心神御物,比烟罗楼的醉意伤人更险,却也......他忽然咳嗽起来,指缝渗出暗红,更近天道。
张煜这才注意到他腕间有道狰狞旧疤,似被铁链反复磨砺所致。正要询问,洞外传来谢毅大呼小叫——老莫头追着偷酒的猴子路过此地。
明日此时。顾云系回剑穗,三枚铜钱恰恰遮住腕间伤疤,再教你一式。
第七日,张煜带着新酿的竹叶青赴约,谢毅蹲在屋顶啃烧鸡,看两人在庭院布棋阵。顾云今夜换了黛青长衫,衣摆银线绣的星斗随着步伐明明灭灭。当黑子化作玄鸟冲散白子阵型时,张煜突然并指划向虚空——三枚铜钱破空而出,竟将顾云袖中飞出的银针定在半空!
漂亮!谢毅激动得扔了鸡骨头,老张这手比叶红筱的疯针强多了!
顾云却望着钉入槐树的铜钱怔忡。
你做到了。他转身时,伞面星斗诡异地逆向旋转,现在该再教你一式——封脉。
棋子落盘的脆响惊飞宿鸟。顾云以指代笔,在张煜掌心画出繁复纹路:棋武至极,可封经脉、断心法,甚至......他指尖突然发力,纹路渗出血珠,与奇门遁甲相结合。
张煜疼得倒吸冷气,却没抽回手。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棋盘上,纠缠如阴阳双鱼。他忽然发现顾云腕间的伤疤像密密麻麻的卦象刺青。
你为何要教我?他终于问出深藏心底的疑惑。
知己难求。顾云垂眸拂去棋盘尘埃,木剑穗上的铜钱叮咚作响。他忽然剧烈咳嗽,指缝渗出的血珠在石板上绽开暗花。
顾云看着自己的血珠只能匆匆作别“有缘再见,你定要好好去悟棋武的其中真意”说完便已离去,留着张煜和谢毅还不急回应。
“这顾先生还真是来去无踪啊!”谢毅看着顾云离去的方向说。
张煜盯着棋盘沉思着。
暮色四合,断魂崖边的风裹挟着血腥气,卷起顾云玄青色的衣角。他负手立于悬崖边缘,脚下是翻涌的云海,仿佛随时要将人吞噬。白清风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,折扇轻摇,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。
主人为何要教那小子‘棋武’?白清风挑眉,修练棋武本来就是用命换的,他的烟罗劲正好与棋武这一要害互补了,如果真让他练成,怕是不好控制。
顾云没有回头,指尖摩挲着一枚黑玉棋子:镜门需要张煜的血为引,张煜和谢毅的命......或许恰好是钥匙。棋子突然化作齑粉,随风飘散,而钥匙,总得先打磨锋利。
白清风的笑意更深了:用棋武的命换镜门的钥匙,这买卖倒是划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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