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泉的水雾裹着月光,碎玉剑的寒光在张煜眼前一闪即逝。两柄木剑沉入泉底,溅起的水花惊散了倒映的星子。
承让。吴子柔挽了个剑花,软剑如银蛇归鞘。她弯腰拾起飘在水面的绢帛,指尖轻抚过泛黄的边缘,其实你们能接下三招,已算难得。如果你们想知道镜门的事,要多加练习。
谢毅甩着被震麻的手腕,盯着泉底若隐若现的木剑嘟囔:这特么是软剑?分明是捆仙索!
暗处的竹影忽然沙沙作响。
赵老四的铁钩勾着崖壁,独眼透过面具孔洞死死盯着冷泉方向。他身后十几个无生门杀手蛰伏如蝎,铁钩与夜行衣摩擦发出细微的咯吱声。
次日。白清风倚在茶楼二层的雕花栏杆上,折扇轻摇,目光穿过熙攘的集市,落在远处隐雾山庄的灰墙上。一只通体漆黑的鸟掠过天际,翅膀划出的弧线异常僵硬,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。他眯起眼,扇骨在掌心敲出清脆的节奏。
“自命阁的‘眼’——窥心雀......连这些家伙都坐不住了么?”他低声自语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,“看来主人的计划,得提前了。”
练武场上张煜和谢毅正对老莫头死缠烂打着求拜师。
前辈!您就教我们一招吧!谢毅死死拽住老莫头的衣角,上次您那招烟罗.锁脉帅炸了!
老莫头黑着脸甩开他:烟罗楼的功夫要天赋,要悟性,要——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两人期待的眼神,硬生生把要二十年苦功咽了回去,要机缘!
张煜忽然开口:您说过,烟罗楼二十年前遭逢大难,难道不想重振门派?他声音低沉,却字字如针,您甘心让烟罗楼的绝学就此失传?
老莫头身形一僵,烟斗上的铜铃无风自响。远处的白清风眯起眼睛,扇骨在掌心敲出轻响:有意思......这小子竟能戳中老莫头的软肋。随后向暗处走去。
老莫头突然转身,浑浊的眼里泛起精光:要学烟罗楼的功夫,先学会喝酒。他解下酒葫芦抛给谢毅,喝!
谢毅仰头灌下一大口,辛辣的液体呛得他涕泪横流:这......这是酒还是岩浆?
醉思酿,烟罗楼独门秘药。老莫头夺回葫芦,自己猛灌一口,酒入愁肠,烟散七魄,这才是烟罗武学的根基。他忽然将酒液喷向空中,烟雾与酒雾交融,竟在半空凝成一道螺旋纹路,看好了!这是烟罗步!
老莫头身形一晃,整个人如烟雾般消散,再出现时已在十丈外的假山顶端。谢毅揉着眼睛大喊:这不科学!张煜却死死盯着老莫头脚下——青石砖上残留着酒渍勾勒的八卦图形。
想学?老莫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,先把这坛醉思酿喝完!
七日后,子夜。
张煜瘫在竹林里,浑身酒气冲天。七天来,他和谢毅每天要喝下三斤醉思酿,此刻看月亮都是重影的。这哪是练功......根本是酗酒......他嘟囔着,突然瞥见地面酒渍诡异地聚成箭头,直指东北方。
老莫头说过,醉眼方见真章!他踉跄起身,顺着酒渍狂奔。雾气在眼前扭曲翻涌,渐渐显出一条由烟雾铺就的小径。当他踏出第七步时,周遭景象骤变——竹林化作漫天星斗,老莫头正盘坐在银河中央,烟斗吞吐着璀璨星云。
总算开窍了。老莫头的声音似远似近,烟罗武学不在招式,在醉与醒之间的混沌。现在,试着抓住这片星雾。
张煜伸手的刹那,整片星河轰然坍塌。再睁眼时,他掌心竟凝着一缕跳动的烟雾,形如小蛇。这是...
烟罗劲。老莫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,以醉意驭真气,化内力为烟形。当年我练成这招,用了三年。
张煜猛地转头,却见谢毅四仰八叉躺在不远处,鼾声如雷,周身萦绕的烟雾却自发结成护盾,弹开了飘落的竹叶。老莫头捻须轻笑:这小子倒是天生适合烟罗楼的功夫——没心没肺,醉生梦死。
暮色四合时,张煜常独自溜到后山竹林。老莫头教的烟罗劲需借酒意催发,可连日来醉仙酿灌得他头疼欲裂,倒是这僻静处的蝉鸣能让他稍得喘息。
这日石桌上多出个棋枰。
青玉棋盘泛着冷光,黑曜石与白玉棋子错落其间,残局如沙场陈兵。张煜鬼使神差地执起白子,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玉石,忽听身后有人轻笑:白子当落天元,可破此局。
转身见一青衣男子倚竹而立,约莫三十六七,眉眼温润如春水,指节分明的手正把玩着枚黑白两子。最奇的是他腰间悬着柄无锋木剑,剑穗竟串着三枚铜钱——与白清风所赠锁魂玉上的纹路如出一辙。
在下顾云。男子拱手时,袖间飘出淡淡松墨香,小友也懂棋?
略懂皮毛。张煜盯着棋局,白子被困西北角,若落天元,岂非自断生路?
顾云拂衣落座,竹影在他肩头碎成斑驳:你看这黑子。他指尖轻点,看似围城,实则气脉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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