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世无争，实则心机深沉得很，暗地里培植的势力恐怕不容小觑。如今太子倒了，这正是他出头的最好时机。”
楚啸真没说话，手指停下了敲击。
这潭水，越来越浑了。
皇后，三皇子，或许还有别人……
每个人都在暗处盯着，稍有行差踏错，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。
正思忖间，王府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，上气不接下气：“王爷！王爷！宫里来人了！说是、说是皇上召您立刻进宫！”
楚啸真心里咯噔一下。
该来的，终究还是来了。
金銮殿。
楚祥脸色铁青，猛地将一个白玉茶杯掼在地上，摔得粉碎。
滚烫的茶水溅开，几滴落在御案上摊开的一份北狄密约副本上，洇湿了纸张。
“废物！通通都是废物！”
他对着下面跪了一地的刑部官员厉声怒斥，眼角余光却扫向站在角落里，一身玄衣、气息沉稳的听风楼楼主。
“启禀陛下，”
听风楼楼主上前一步，声音不高不低，听不出情绪，“臣已经查实，此密约确系伪造，并非出自定北侯之手。”
“哦？”
楚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，“那依爱卿之见，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啊？”
听风楼楼主沉默了一瞬，才缓缓道：“臣不敢妄测圣意。”
“不敢？”
楚祥冷笑，“朕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！”
恰在此时，楚啸真迈步踏入大殿，正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。
他心里瞬间敲响了警钟——父皇早就知道密约是假的？
却还放任北狄使团进京闹腾，甚至把事情捅到朝堂上……
他到底想钓出哪条鱼？
“儿臣参见父皇，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楚啸真上前，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。
楚祥抬眼皮扫了他一下，声音冷得掉冰渣：“啸真，可知朕为何急召你入宫？”
“儿臣愚钝，不知父皇何意。”
楚啸真垂首，姿态放得很低。
“哼！”
楚祥抓起御案上另一份密约副本，直接扔到楚啸真面前，“你自己看！”
楚啸真弯腰拾起。
展开，快速扫过上面的字句，心下了然。
这份东西，和他之前在书房看到的那张血书内容大同小异，都是将矛头指向废太子勾结北狄，意图谋反。
“父皇，”
楚啸真抬起头，语气平静无波，“儿臣以为，此事尚有诸多疑点，恐需详查。”
“详查？”
楚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怒极反笑，“怎么，你是觉得朕老眼昏花，连真假都分不清了吗？”
“儿臣不敢。”
楚啸真不卑不亢，“只是此事干系重大，牵连甚广，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，儿臣不敢妄下定论。”
楚祥盯着他，没说话，大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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