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情,左世承带兵捉拿了赶回上京的萧定远。
萧定远终究是慢了一步,在知道朝堂选择派他出征的时候,他感觉到了是个圈套。
他其实不知道的是,是乔太师向皇帝推举的,除了吕晦之外,管忠以及呈报军情的人都是乔太师的人。所以,与其说是沈岳想要除掉他,更不如说是乔太师借沈岳的手除掉他,毕竟萧定远是反对文官治军的领导人物。
等左世承找到萧定远的时候,萧定远就拖着受伤的左臂和渗血的右腿躺在官家的车辆里。
被拦下的时候,他佝偻着背在老将的搀扶下走下马车,他已经五十高龄,两鬓发须带着苍白,他任由左世承的士兵戴上镣铐,一同捉拿的是身边护送的老将。
“是沈岳派你来的吗?”
萧定远踉踉跄跄,说完就被士兵拖拉着受伤的躯体拽到囚车里。
左世承没回应,而是转头踢着马腹,下令一声:“走——”
整个西北六路的半数兵马被调去了千乘北府,只用了三天,就将千乘北府的匈奴杀个干净,此次骚乱的首领铁弗部的赫连律死在了左世承的马下。
朝廷发了榜文道:“千乘北府的怀远县、古田县以及千乘南府迁至郾州、充州、青州,田地均分,空宅按先后分,人数多者还有重赏。”
伤亡的军民没有得到安置,反而千乘南府的豪强大肆吞并了千乘北府的土地,虽然人口不如从前,好在还有人愿意涌入千乘北府。
就这样,西北的动乱就此划下了结尾,而受挫的匈奴部队也见识到了汉人的狠毒,此仇只能来日再报了。
朝廷将萧定远一案交由大理寺审理,大理寺虽然是太子一派的,但是此事涉及到皇帝之怒,只能选择审慎处理,能保全萧定远就保全。
只是没想到,谣言在百姓中流传开来,说是萧定远联合韩韶反叛国家,与匈奴勾结,妄图染指北部诸路,谋逆之心昭然若揭。
在乔太师的施压下,在民愤的促使下,在皇帝的明示下,萧定远的结局已经注定,再也无法更改。
于是乎,与之牵连的南部众指挥使也被革职,交由沈岳沈将军选任。
而北部的裴指挥全府被株连,九族男性被格杀,其余老弱被流放西北,女性家眷充入官妓。
大理寺带人来到了裴府,大批官兵在搜集裴彬反叛的证据与书信。
此时,藏匿在西夏的原临邑录事参军赵京得到了消息,急忙买了个商户身份赶往上京,因为他的妻女都在裴彬的保护下,裴彬出事就意味着他的妻女也出事了。
而很早之前,早在裴彬最后一次奔赴前线之前,关青女就已经病重了,她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,每日每日地咳嗽,严重的时候整个被子都沾染了血迹,只有裴安晴没日没夜照顾她。
裴老夫人带来的医生总是说没事没事,修养几天就好,可是病却肉眼可见地更严重了,裴安晴想出府又被关了起来。
直到有一天,韩飞音实在是看不下去,才带来了一个医生,他告知了实情:原来是气温骤降,关青女又经常被罚跪在祠堂,从而导致外感病邪。
如果在一开始就治疗,那就什么事都没了,可是关青女的病被一拖再拖,导致心肺功能受损,产生急性炎症,如果再次受风寒,又或者心脉受激,怕是直接撒手人寰了。
裴安晴知道了后,央求韩飞音救救母亲,却被韩飞音关在房内,不管她怎么折腾,就是不放她出来,房间内所有的东西都被她砸的稀巴烂,但始终是无可奈何。
再后来,官兵带着人来了裴府,小厮侍女怕牵连,偷了些值钱的东西跑光了,亲眷都被带走,府内空荡荡的。
裴安晴终于如愿出来了,但是关青女已经悄悄地死在冰冷的床上。
裴安晴哭着蹲在关青女的床前,她推了推关青女,冰冷的尸体好像还残留着母亲的温柔,裴安晴扑上去,抱住尸身哭道:“母亲,母亲!你醒醒啊!安晴回来了!你的安晴回来了!你看看我啊,你看看我!........”
韩飞音和裴安宁还有裴老夫人跪在前厅,前面坐的是朝堂派的钦差。
等官兵找到裴安晴的时候,她小小的身子就趴在母亲的尸身上,嘴巴不停念着:“不要留下我........不要留下我.......”
带头的官兵看到这一幕,都有些于心不忍,但还是把她拖走带到了前厅。
“禀大人,裴彬妾室已经病逝,幼女已经带到。”
“好,你下去吧。”
韩飞音已经顾不上其他,她的丈夫,她的父亲通通死在边关,又被扣上了叛国的罪名,心如死灰。
她此时唯一能抓住的就是她怀里的女儿,裴安宁缩在她的怀里,不断抽泣着。
裴安晴被扔在地上,她无力地跪坐着,眼睛找不到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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