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安晴坐在床边,窗外的天空静谧平静,弯弯的月亮悬挂高空。明天春闱就要开始了,她也要离开蔡府。上次送他梳钗的男子模样又浮现在她的脑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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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裴安宁的生日宴之后,她与左闻庭只有几封书信的往来,还是由关青女帮忙转寄的,不过立冬之后,再也没有左闻庭的消息了。
第二次见到左闻庭时候是在元宵节,那时候匈奴开始攻打郾州,裴彬和韩韶一起被朝堂派到前线辅助萧定远将军。也因为战事的原因,户部上奏国库紧张,所以本来上京皇家举办的上元灯会也被皇帝取消了。
整个皇朝的政治中心在上京,上京隶属于长明府,其下还有两个县,分别是长泰县和长乐县。
长明府靠北毗邻雍丘路和襄林东路,靠东毗邻京畿路,章州隶属雍丘路,晋州隶属京畿路。
乔太师在长乐县有一个别院,虽说是别院,却恢宏异常,整个别院一共二百九十六亩,中间和前院都各有一个大的湖泊,从前走到后面,整整半个时辰,请了将作监有名的大师,整个工期里一共死了四个工人。
里面正是巧思无数,一步一景,虽然修建用料不及皇家,但园林意趣真是得天独厚,天然雕饰。
乔太师兴致颇高,发了请帖给了自己的门生,还有一些位高权重的大人,来此一度上元,只不过全都是文官。
而裴安宁是乔太师庶女乔婉思的好友,韩尚娥的丈夫也是朝廷文官,就顺势带了韩飞音一起,裴安晴就陪着裴安宁一起去了。
车马不过半日就到了别院,入门便是小巧精致的大门,似有藏拙之意,但是进门之后却发现别有洞天,不仅里面的树木参差有致,而且院内摆放都是些珍奇的玩意。
最东边是一个巨大的平台,中央上了红色的木漆,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屏风,黄色的布上绣了祥云与鸾鸟,前面是三十六把桌子,左边十八个,右边十八个。
管事的一拍手,侍女流水般围绕着整个平台侍立,今日来了一共三十六份人家,皆是纱衣纹绣,各有各的风流。
左闻庭坐在左世承的一侧,整个人就像被鬼怪抽干了魂魄一样,眼目空洞。
再一回头,丝竹之声已起,流水袖舞,好戏已经登场,可是戏中人有情,戏外人无情,裴安晴转眼就发现左闻庭不见了。
与此同时,裴安宁在侍女的陪同下去找乔婉思,卫景秋跟在一侧,身旁又跟了一个温易梅。
此时左闻庭站在湖边,湖岸是一排随风的柳树,圆月的倒影就在湖的另一侧,整个湖面波光粼粼。
先一步在他后面的是一个倨傲的男孩,他就是左世承嫡子左仕杰,身后又跟着几个小厮,他叫道:“你发什么神经,平时跟个死人一样,现在又坚持来乔太师的游园宴干什么,非要找我不痛快是吧。”
左闻庭此时与裴安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大相径庭,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说道:“我想干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,与其说是我来打扰你,不如说是你来叨扰我。”
“诶呦。”左仕杰看着他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,本来爹爹说只带他一个人,没想到这个死人竟然求着爹爹过来,说是为了缓解丧母之痛,他嘲笑道:“二娘刚死,丧期未过,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出来丢人现眼吗,依我看,二娘要是知道你这般行径,怕不是会被你气的活过来!”
左仕杰略微得意的看着他,左闻庭并没说话,手指却握成拳。
此时,裴安晴出现,温柔地握住他的拳头,左闻庭有些惊愕,手指放开,裴安晴抓住他的手,二人对视。
他整个眼下都是黑色的眼圈,眼神疲倦中带着戒备,和从前温柔的眼神不同,嘴巴紧抿,没有什么血色。
而裴安晴已经和左闻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同,她穿戴娇俏鲜妍,一身粉金团云妆花缎,头上簪了一个青粉荷花琉璃钗,后披几缕长发。
这是裴彬从两浙为她带的,她也是第一次穿这样华美的衣物。
其实第一次见到裴安晴的时候,他就知道她很美,此时真正的裴安晴以真正的面目来到现在的他面前,心跳不自觉漏了一拍。
她看向左仕杰,笑道:“这位公子,对不起,打扰一下,请问你是谁。”
左仕杰看着这样漂亮的小娘子不免有些心动,但听着她的话有些不明所以,还是骄傲地说道:“我的父亲是章州副转运使左世承,我是他的嫡子,我叫做左仕杰。”
说罢,左仕杰还抱着双手看着她,等待着她的钦慕,只见裴安晴说道:“原来是左指挥之子呀,我还以为是你们一群人是府内的小厮,围在一起准备表演杂技呢。”
左仕杰还想争辩道:“我哪里像个小厮了。”
裴安晴嫣然一笑,眼睛弯成了一轮明月,她说道:“确实不像小厮,手臂这么长,远远看见,我还以为是乔太师豢养的长臂猿呢,闻庭哥哥你说是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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