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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0 崔判 (1/2)

崔判温和的望着玉兰:“灵魂织布,蛮有创意。”

玉兰闻言,满脸绯红;长这么大,第一次有人夸她。于是,绯红的脸庞映衬着一袭红衣宛如人面桃花相映红,恰似红杏枝头花几许?

崔判的内心却在打鼓,鼓声隆隆:用亡魂织布显然是有违天道,她本可入轮回,可又何必执迷不悟?

“你不想轮回了吗?”他温和发问,像在问今日天色可好。

玉兰似乎看穿了崔判的疑惑,脸上的一抹笑意渐渐凝固。

轮回?她指尖划过心口的黑洞,汩汩黑血便顺着红衣纹路蜿蜒而下,在裙摆开出一片曼珠沙华,武松那一刀,早把我的轮回捅穿了。

崔判这才看清——那空洞里没有心脏,只有一团纠缠的丝线,线头上拴着张都监的舌头、武松的刀光,和还有半截未绣完的鸳鸯枕。

我的心早就被挖空了……你说,一个没有心的鬼,还能往哪里去呢?

崔判明白了。她是一个无辜者一个人畜无害的受害者,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且人格独立的女鬼,她更是一个貌似柔弱使者刚强的反抗者,她与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呐喊和对天道的不满。

倘若世道不公,轮回千次万次又如何?不过是涂抹了千万次的不同颜色,换了千万次主子的提线木偶,亦不过是在故事线中又当一次NPC。

崔判倒退半步,踩碎了一地月光。那地上无数亮晶晶的月光碎片映照出无数个玉兰的侧影,他突然懂了:

眼前这女鬼哪里是在织布?分明是把天理撕成丝,把公道捻作线,一梭一梭地织自己的判词!那些鸳鸯枕上的血泪,鲤鱼被里的挣扎,都是写给三界的状纸。

好一个刚烈的讼师!竟用亡魂绣出了鸣冤鼓!

远处传来更鼓声,崔判望着玉兰心口飘荡的丝线,想起自己数次的生死轮回——何尝不也是个被王法与谎言的丝线穿了心的提线木偶?原来判官袍下,也不过是个被天道提着的傀儡。

崔判心弦一颤,原来你我本是同路人。也罢,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一起走下去吧,虽然前路崎岖坎坷,但有同志便值得欣慰。

“你受苦了……”崔判由衷一句话。

玉兰眼中鬼火骤亮,红衣无风自舞。她心口的丝线突然暴长,如蛛网般缠上崔判手腕——却不是束缚,而是结盟的绳结。

你说过要拆这鸳鸯楼,你可记得?她飘到窗前,指尖划过雕花窗棂。那些木头立刻腐朽剥落,露出内里蠕动的蛆虫,你可知道这些梁柱里,砌着我的三魂七魄?

“你害怕吗?”崔判问。

崔判的声音很轻,却让整座鸳鸯楼为之一静。那些正在啃噬木梁的蛆虫突然僵住,簌簌落了一地。

玉兰的指尖停在窗棂上,忽然笑了。她一笑,红衣上的金线便游动起来,像无数细小的蛇:怕?

她突然抓住窗框用力一扯——

咔嚓!

整扇雕花窗被她生生撕下,露出墙体里密密麻麻的骨殖。那些白骨被压得扁扁的,像一本厚重的书页,每一根都刻着玉兰二字。

你看,她抚摸着那些骨头,如同抚摸琴弦,我的三魂在这里当楔子,七魄在那里做榫卯。她突然凑近崔判,发间金步摇叮咚作响,连我的恨,都被他们拿来当石灰,砌了这鸳鸯楼的墙。

崔判的判官笔微微发烫。他看见那些骨殖缝隙里,还夹着干涸的血字——是玉兰用指甲一遍遍刻下的冤。

好一个刚烈的女子!连自己的骨头都要写成状纸!

我连魂飞魄散都不怕,玉兰的衣袖拂过崔判的面颊,带着陈年的血腥气,还怕拆了这具活棺材?

崔判突然大笑,笑声震得鸳鸯梁上尘灰簌簌而落。他反手抽出判官笔,笔尖朱砂如血滴落,既然前路都是刀山,不如一起拆了这戏台!我不但要拆了这鸳鸯楼,还要拆了那阎罗殿,将那阎罗殿上的紫檀木拆下来当柴火烧!”

此言一出,满室哗然,群鬼啾啾。

那些堆叠的魂布突然剧烈抖动,绣着的鸳鸯竟破布而出,化作血雾缭绕的鬼火;鲤鱼图案从被褥跃起,鳞片间滴落怨气凝成的水珠。整座鸳鸯楼活了过来,梁柱吱嘎作响,仿佛千万冤魂在同时叩齿。

烧了阎罗殿!我愿做马前卒!一匹宰相魂织的锦缎尖啸。

砍下阎罗头!我做带路人!某位将军化成的床单怒吼。

连玉兰最早织就的张都监窗帘都在嘶喊:鬼王背信弃义不讲武德,造他的反,革他的

命,老夫愿做炮灰,决不食言!

崔判突然将乌纱帽掷于地上,露出发间的雷劈印痕——那是他十世轮回烙下的天谴印记。

他咬破指尖,沾着鲜血,凌空唰唰写下一行字:

今日崔钰与玉兰盟,不拆幽冥誓不休。

空气中血字方成,随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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