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判以十五马赫速度超低空飞行，避开了地面的鬼眼雷达，一路畅通无阻得便来到了阔别已久的冥都。
崔判收敛身形隐入熙熙攘攘的鬼市，久违的感觉扑面而来，冥都的雾霾依旧劲道十足回味悠长，崔判深吸一口气，顿感神清气爽。
崔判沿着街道前进，准备勘探地形以便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独闯十九层地狱，带走遆听。
崔判以十五马赫的速度贴着黄泉路超低空飞行，快得连奈何桥上的孟婆汤都溅起了涟漪。地面的鬼眼雷达扫来扫去，愣是没逮住这道黑影——毕竟，地府的科技经费都被高层拿去研发神兽坐骑了，这鬼眼雷达不过是抓几只瞎眼老蝙蝠凑数。
眨眼间，崔判已滑入冥都的鬼市。
久违的冥都雾霾，还是那么醇厚！
这雾霾可不一般，是千百年来枉死鬼的怨气、再加上地府锅炉房烧劣质香烛的烟尘，经过岁月发酵，酿成了这口地道的幽冥醇。
崔判深深吸了一口，顿觉神清气爽，回味悠长，连额头的天眼都亮了几分——这可比阳间的PM2.5带劲多了！
鬼市依旧热闹非凡。但却早已物是人非。崔判站在街角，却恍惚觉得连空气里的怨气都变了味。
那时候，他是冥界大名鼎鼎铁面无私的红袍判官，当年他穿着红袍判官服走过这条街时，众鬼无不缩颈噤声，连卖假孟婆汤的黑心商贩都要哆嗦着收摊避让。可如今他已经成了鬼界的头号通缉犯-街边的电线杆子鬼身上贴着他的头像并配以通缉令。
崔判那张被画得青面獠牙的画像旁，赫然写着：活捉赏冥币十亿，举报行踪赠投胎VIP通道！更讽刺的是，通缉令落款处盖着鲜红的鬼王印，印泥里还掺着血——八成是从看客身上现抽的。
前方鬼剧院门口突然爆发出一阵喝彩。鎏金招牌上闪烁着血淋淋的大字——《群鬼的名义》年度反腐大戏！场场爆满！
海报上画得更是精彩：一个酷似崔判的红袍官员左拥潘金莲，右搂一只红毛兔子，脚下还踩着本被篡改的生死簿。旁边配着耸动的宣传词：看铁面判官如何堕落！观地府律法如何严惩！今日加演——崔钰夜审潘金莲限制级片段！
好一个群鬼的名义！当年他彻查十八层地狱酷刑超标案时，阎王爷吓得连夜给孽镜台贴防窥膜；他追缴阴阳两界走私香火案时，黑白无常跪着把赃款塞回他办公桌下。现在倒好，这群蛀虫竟把他编排成沉迷女色的昏官，而真正包养七十二房情妇的阎老西，反倒成了反腐先锋？
剧院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台词：金莲啊，本官要与你秉烛夜谈学外语——台下顿时哄笑一片，有吊死鬼笑得舌头打结，无头鬼乐得腔子喷血。
崔判黑袍下的手捏得咯咯响。他突然很想冲进去，把台上那个冒牌货的假胡子扯下来，再往编剧嘴里塞三斤业火炭——但转念一想，又嗤笑着摇摇头，心中无端升起几分悲凉之感，他为群鬼奔波呼号平冤昭雪，群鬼却在吃着他的人血馒头。
崔判站在街边，望着一张张喜笑颜开的鬼脸，不禁自问：“自己的这一切付出是否值得？”
三百年前，他彻查十八层地狱酷刑滥用案时，曾有个被蒸笼蒸烂了皮肉的小鬼抱着他的靴子哭嚎：崔大人，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！如今那小鬼正坐在戏院前排，啃着瓜子对台上的崔判指指点点：快看！这就是当年那个伪君子！
雾霾深处传来糖炒栗子的叫卖声。
崔判循声望去，只见个青面獠牙的老鬼正支着铁锅，锅里炒的却不是栗子，而是一颗颗裹着糖霜的人心。焦糊的血腥味混着甜腻的糖香飘过来，老鬼咧着缺牙的嘴吆喝：崔判官同款人血馒头！滋阴补阳，包治投胎梗阻咯！
排队购买的群鬼挤作一团，有个脑袋开瓢的吊死鬼边啃边嘟囔：听说当年崔钰审案时，就用这馒头蘸冤魂血吃...旁边缺胳膊少腿的饿死鬼们纷纷附和，唾沫星子里飞溅着道听途说的秘闻。
崔判站在街角，黑袍被阴风吹得猎猎作响。他望着那一张张扭曲的鬼脸，突然想起阳间的一句老话——群鬼永远是戏剧的看客。
这些他曾为之申冤的、为之抗争的、甚至为之触怒阎罗的鬼魂们，如今正嚼着他的名声当零嘴，就着谣言下酒。
值得吗？
崔判摸了摸袖中的判官笔，笔尖还沾着当年为小鬼们平反时写下的朱砂。雾霾突然浓重起来，远处戏院的灯光在浊雾中晕成血色的光圈，像一只嘲弄的眼睛。
他忽然笑了，笑声惊飞了电线杆上栖息的报丧鸟。
无所谓，不重要……崔判裹紧身上的黑袍，缓步走向十九层地狱的方向，横竖都是要被嚼碎了咽下去的，那不如——就让老子这根硬骨头，硌碎他们满嘴的牙。
崔判正走间，天色骤暗。阴风卷着枯叶在他脚边打着旋儿，前方的雾气中突然现出一座官邸。
朱漆大门早已斑驳剥落，门楣上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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