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箱打折的袋装奶,半斤广东香肠,还有鸣泽要的新一期《绘心》,都赶紧给我买回来,买完麻溜儿地回来,把桌子上的芹菜也给我摘喽!再去传达室瞅瞅有没有从美国来的信!
“一天天就知道玩游戏,自己的事儿一点儿都不上心,要是没大学录取你,就你这成绩还能考上一本?在你身上可没少花钱,都打水漂了有啥用?你总要为自己的未来做些准备吧,你父母留下的钱又不会生孩子。”
婶婶那大嗓门就像一颗突然炸响的惊雷,毫无征兆地在隔壁房间里吼了起来,声音尖锐又刺耳,震得路明非的耳膜生疼。
路明非只感觉脑袋被震得嗡嗡作响,仿佛有一群密密麻麻的小蜜蜂在脑袋里横冲直撞,搅得他不得安宁。他忙不迭地一连串大声答应着,声音里带着些慌乱与顺从,随后像只受了惊的小老鼠似的,一溜小跑就出了门。
走廊里安安静静的,午后的阳光从楼道尽头那扇满是灰尘的窗户倾洒进来,暖烘烘的光线就像一层轻薄的金色纱衣,温柔又静谧地披在他身上。
走道里晾晒着洁白如雪的床单,在微风的轻抚下轻轻晃动,仿佛是在跳着一支无声的舞蹈。窗外油绿油绿的树叶沙沙作响,那声音就像是大自然在轻声细语,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。路明非靠在门上,听着门里面婶婶还在没完没了地唠唠叨叨地抱怨着,这道门仿佛成了一道无形的分界线,
门里是琐碎繁杂的家常和婶婶永不停歇的唠叨,门外则是另一个相对安静、能让他稍感喘息的小世界。
高中男生们的快乐呀,就像是被一根无形却坚韧的线串联起来似的。这根线的尽头,都汇聚在那大街小巷里满是烟味和喧嚣吵闹声的网吧之中。那里灯光昏暗,烟雾缭绕,电脑屏幕散发着幽蓝的光,映照着一张张年轻而兴奋的脸庞。
路明非熟门熟路地走进一家网吧,找到自己常坐的角落位置。电脑液晶显示器亮起一片深邃的蓝色,“欢迎使用”四个白色的大字静静地待在屏幕中央,仿佛在无声地迎接他的到来。
大概过了五六秒的样子,耳机里传来了番茄花园版那悠扬的开机音乐,旋律在嘈杂的网吧环境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,却莫名让路明非感到一丝熟悉的安心。
屏幕随之进入了WindowsXP系统的桌面,桌面上面是蓝天白云的壁纸,下面是一片绿色的矮坡,那画面充满了复古的味道,像是把他带回了那些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。
路明非也会思念自己的父母,只是那曾经无比熟悉的面容,就像被一层越来越浓的浓雾渐渐遮盖,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。
记忆中的他们总是那么忙碌,总是在遥远的地方,追寻着那些古老遗迹中的秘密。只有在偶尔翻看小时候的全家福时,他才能勉强从那泛黄、带着岁月痕迹的照片里,回忆起那一男一女的模样。照片里的爸爸,有着坚毅而深邃的眼神和略带胡茬的下巴,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;妈妈则是温柔地笑着,眼神中满是慈爱,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他心中所有的阴霾。
还有他家那栋外面爬满爬山虎的老楼,那绿色的藤蔓像是给老楼精心编织了一件生机勃勃的外衣,爬山虎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烁着生命的光泽,每一片叶子似乎都承载着他童年的回忆,那些一起在院子里玩耍、在楼道里嬉笑的日子,如今都只能在回忆里找寻。
叔叔婶婶对于路明非爸妈定期从国外寄回来的钱,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。那笔钱就像是一颗神奇的种子,在这个家里生根发芽,结出了各种各样的“果实”。
托那笔钱的福,路明非才得以进入私立贵族高中就读。在那所学校里,同学们穿着昂贵的校服,谈论着各种高端的话题,路明非时常觉得自己格格不入,但他也明白,这一切都是父母的钱带来的。
同样是托那笔钱的福,叔叔婶婶实现了他们的一些小梦想。
叔叔终于能够买一辆小排量的宝马,那辆车虽然不是什么顶级豪车,车身也不算宽敞,但对于叔叔来说,却像是身份的象征。他总是在闲暇的时候,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车身,连轮毂都擦得发亮,逢人就炫耀一番,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。叔叔还能用钱去买一些仿得很像的名牌货,那些看似大牌的衣服、手表,穿在他身上,仿佛让他觉得自己也融入了那个高端的圈子,走在街上都自信了几分。
婶婶呢,则有了足够的钱在麻将桌上挥霍。她坐在麻将桌前,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把钱当作筹码,在牌桌上输输赢赢,时而因为一手好牌欢呼雀跃,时而又因为输牌而唉声叹气,仿佛那是她生活中最大的乐趣,是她平淡日子里的一抹亮色。
堂弟路鸣泽也因为这笔钱在学校里有了“泽太子”的绰号。他穿着时尚的衣服,背着昂贵的书包,身边总是围着一群想要沾光的同学,在学校里趾高气昂地走来走去,享受着众人的追捧和羡慕,仿佛自己真的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。
这一切的一切,都是因为路明非有一对考古学家的父母。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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