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难受的身子,下床后一把跪倒在地,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懊悔,“大比将至,我进山寻些机缘,不想在寒潭边遇见刚咽气的三阶妖兽。”
指尖不着痕迹地掐进掌心,他抬起的眼中盛满后怕:“我一时贪心吞了妖丹,没想到……药力太猛……”
说到关键处,他适时地咳嗽两声,苍白的脸色配上微微发抖的指尖,将“劫后余生”的模样演得入木三分。
“你这孩子,快起来啊!”
宋晗急忙上前,一把将林墨扶起,心疼地拍去他膝上的尘土,“修炼之事急不得的,身子要紧啊!”
她温软的手掌轻抚过儿子苍白的脸颊,眼中满是自责。
都怪她,明明知道虎哥期望高,又没及时注意和开导墨儿,才导致墨儿如此着急,不惜以身犯险。
林虎紧绷的身躯这才松懈下来,长舒一口气,随即又板起脸来:“你这混小子……”
他扬起粗糙的手掌作势要打,却被宋晗一把拽住胳膊。
“你还有脸教训儿子?”
宋晗柳眉倒竖,声音陡然拔高,“若不是你我整日念叨着,孩子何至于这般拼命?”
她拽着丈夫就往门外走,“走!让孩子好好休息!”
临出门前,柳氏回头望了一眼,眼中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:“墨儿,好生养着,娘去给你熬参汤。”
房门轻轻合上,隐约传来她继续数落丈夫的声音:“……都是你给的压力太大……孩子要是有个好歹……”
林墨望着晃动的门帘,喉头微微发紧。他缓缓摊开掌心,那里赫然是一道被指甲掐出的血痕。
林墨站起来,走的床边,轻轻将妹妹的小手从自己衣角上解开。林星遥在梦中不满地嘟囔了一声,稚嫩的脸蛋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床榻,掖好被角,指尖拂过她细软的发丝。
“月儿明,风儿静……”
他低声哼起幼时的摇篮曲,声音轻得像一缕烟。妹妹的呼吸渐渐平稳,蜷缩的身子舒展开来,像只终于安心的小兽。
林墨一边哼着歌,一边审视自身。他活动了下筋骨,惊讶地发现他在昏迷期间竟然突破到了通脉境第六重。而且,肉体的强度和筋脉的韧度都比之前强了数倍——这绝非寻常突破一重该有的变化。
想起那颗没入心口的奇异珠子,他猛地扯开衣襟。
月光透过窗棂,映照在光洁的胸膛上,竟寻不到半点痕迹。
但当他闭目,细细感知时,分明能感知到心脏内悬浮着一颗莹润的珠子,正随着心跳泛着微光。
“唔……哥哥?”
床榻上传来含糊的呓语。
林墨立即收敛心神,转头对上半醒的妹妹朦胧的睡眼。
“睡吧,”他温声哄道,指尖轻点妹妹的眉心,“哥哥在这呢,这几天辛苦遥遥了,回头哥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糖葫芦,想要几串吃几串。还有李阿姨家,哥哥最近路过的时候注意到其中一件衣服很配咱们遥遥……”
“哥哥,说话算话,不要再让我和阿爹阿娘担心了……”
“好……”
待妹妹呼吸重新变得绵长,他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渐沉的夜色。
那颗珠子的事,恐怕要等夜深人静时才能细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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