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裹挟着黄河的腥气,将林栖手中那盏菌丝灯笼吹得忽明忽暗。灯笼里的菌丝本是她在终南山中培育的奇物,此刻却在这寒夜中瑟瑟发抖,仿佛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。林栖站在渡口的高处,望着临时营地里堆积如山的赈灾粮袋,那些粮袋本是朝廷拨来赈济灾民的,如今却成了各方势力角逐的筹码。她的指尖还残留着谢衡密信的突厥文余温,那些文字如毒蛇般在她心中游走,让她脊背发凉。
三日前,流民暴动的血迹尚未被黄河的浪涛冲刷干净。那些流民,本是因旱灾而背井离乡的百姓,却在这黄河渡口被各方势力利用,成了他们博弈的棋子。而此刻,更凶险的杀局正在暗处悄然酝酿。林栖能感觉到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,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这里的一切。
“大人!北岸火光冲天!”斥候的嘶吼声划破了夜的寂静。林栖猛地转身,只见黄河对岸腾起赤红的火柱,那火光映得半边天际如血浪翻涌。那是崔明月率军驻守的临时营地,此刻却陷入了火海之中。林栖的心猛地一沉,她知道,这场大火绝非偶然。
“谢衡疯了!”沈昭的声音从浓烟中传来,他的菌丝触手穿透重重烟雾,显得格外诡异。沈昭是林栖的得力助手,他的菌丝能力能让他在黑暗中看清一切。“粮仓地窖有引火油!”他的话音未落,整片营区便轰然炸裂,火蛇顺着风势席卷而来,将一切都吞噬在熊熊烈火之中。
林栖的算盘珠在掌心发烫,那是她多年来行走江湖养成的习惯,每当遇到危急时刻,她总会不自觉地摩挲着算盘珠,仿佛这样能给她带来一丝安慰。然而此刻,算盘珠却像是一块烙铁,烫得她掌心生疼。她猛然想起密信中“以饥民为饵”的字句,心中顿时明白了谢衡的阴谋。
谢衡,这个谢家的当家人,为了维护谢家的利益,竟然不惜牺牲无数饥民的性命。他利用流民暴动作为幌子,暗中在粮仓地窖埋下引火油,然后借崔明月之手点燃这场大火。这样一来,谢家私兵败露的罪名便可以全推给突厥,而谢家则可以置身事外,继续在朝中呼风唤雨。
林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,她不能让谢衡的阴谋得逞。她迅速召集了身边的亲信,准备带领他们冲进火海,营救那些被困的饥民。然而,火势太过猛烈,他们的每一次冲锋都被无情地挡了回来。
就在林栖感到绝望之际,她突然听到了黄河对岸传来的马蹄声。那马蹄声由远及近,越来越清晰,仿佛是希望在向她招手。林栖抬头望去,只见一支骑兵队伍正从对岸疾驰而来,他们身着黑衣,手持利刃,宛如一群来自地狱的死神。
那是崔明月的援军!林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,她知道,这场生死较量,终于迎来了转机。
火场废墟中,林栖半跪在焦黑的梁柱旁,指尖轻轻抚过那些被烧得只剩半截的密信残片。四周的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,偶尔有火星从灰烬中迸出,又迅速熄灭。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,仿佛要透过这残破的纸张,探寻出背后隐藏的秘密。
突然,一阵奇异的光芒闪过,那些原本黯淡的灰烬中竟浮现出微型的齿轮纹路,它们缓缓转动,如同古老机械的心脏在跳动。林栖的瞳孔猛地收缩,他意识到这绝非寻常之火所能留下的痕迹。
与此同时,不远处的裴青崖正对着手中那串算盘珠发呆。那算盘珠本是普通的玉石所制,此刻却散发着幽蓝的光芒,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所唤醒。裴青崖的手指微微颤抖,他小心翼翼地将一颗珠子剖开,露出内里藏着的羊皮卷。展开羊皮卷,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,正是谢衡与突厥勾结的“骨置换术”改良配方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裴青崖喃喃自语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这配方若是落入歹人之手,后果不堪设想。
就在这时,萧烬的龙袍突然泛起一层冷光,在这炽热的火场中显得格外诡异。他畸形的小指紧紧扣住密信的边缘,力道之大,几乎要将纸张捏碎。“谢衡故意留下线索,是要你追查到……”他的话音未落,火场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呼啸,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哀嚎。
林栖迅速起身,手中的菌丝灯笼散发出柔和的光芒,照亮了前方的道路。他小心翼翼地朝着呼啸声传来的方向走去,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。
当他们靠近时,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。烧焦的粮袋裂开一道道口子,无数蓝矾结晶从里面涌出,它们如同活物一般,在地面上蠕动着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这些蓝矾结晶顺着黄河支流的方向奔涌而去,所过之处,连地面都被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蓝色。
“这是……谢衡的阴谋?”萧烬的声音低沉而冰冷,他看着那些诡异的蓝矾结晶,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林栖蹲下身子,仔细观察着那些蓝矾结晶。他发现这些结晶中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能量,正不断地向外散发着微弱的波动。“这些蓝矾结晶被谢衡动了手脚,它们顺着黄河支流而下,恐怕会污染水源,引发更大的灾难。”林栖站起身来,神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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