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顺着排水管道哗哗作响,善林蜷缩在废弃冷库的通风井里,右肩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红色。他咬着毛巾,左手将镊子探入弹孔,金属碰撞骨头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。当啷一声,染血的弹头掉在水泥地上。
三小时前的那场伏击来得毫无征兆。
善林记得自己刚走出港务大楼,手里握着黑蝴蝶交给他的航线图。雨夜的码头雾气弥漫,集装箱投下纵横交错的阴影。就在他即将穿过最后一个货柜区时,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——太安静了,连平日吵闹的海鸥都不见了踪影。
第一发子弹擦着他耳际飞过,在铁皮集装箱上炸开一朵火花。善林几乎是在枪响同时扑向右侧,第二发子弹打穿了他刚才站立位置的地面。专业的手法,组交叉火力——组织出动了清扫队。
十五号区域发现目标,B组堵住西侧出口。耳麦里的指挥声从远处传来。善林贴着货柜滑行,从腰间抽出改装手枪。月光在雨雾中显得格外惨白,他看见三点钟方向有黑影闪过。
七发子弹,五名敌人。善林在心里计算着弹药,侧身滚过两堆货箱的间隙。就在他准备转向出口时,整片货柜区突然灯光大作,刺眼的白光让他本能地抬手遮挡——这是个陷阱,他们早就等在这里了。
好久不见,028。熟悉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,善林浑身发冷。是陈鬼手,组织的首席刑讯专家,三年前曾亲手打断过苏瑶的三根肋骨。
探照灯下走出一个穿风衣的中年男人,右手机械手指反射着冷光。张先生很想念你。陈鬼手笑了,特别是知道你偷看了实验室数据后。
善林的枪口微微抬起,却发现四周的阴影里至少有八个红点瞄准着自己——狙击手已就位。
放下武器,我们聊聊。陈鬼手张开双臂,毕竟...你也想知道那天码头发生了什么,对吧?
这是个蹩脚的诱饵,但善林还是慢慢蹲下身,将手枪放在地上。在枪械落地的瞬间,他的左手从靴筒抽出匕首,猛地掷向最近的探照灯。玻璃爆裂声响起的同时,他翻滚着撞开身后货柜的门锁。
密集的子弹追着他的脚步,一发击中右肩,另一发擦过大腿。善林撞进货柜内部,黑暗中弥漫着橡胶和金属的气味。货柜外侧传来陈鬼手的咒骂声:活要见人死要见尸!
血不停地从肩膀涌出,善林撕下衬衫下摆死死扎住伤口。透过货柜缝隙,他看见至少十二名武装人员正在展开搜索。更糟的是,两名穿防爆服的人提着热成像仪向这边走来。
货柜顶部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。善林屏住呼吸,举枪对准上方——一个瘦小的身影倒吊着从通气口探出头来。
想活命就别出声。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,左耳戴着三个耳钉。少年抛下绳索:小鬼哥让我来捞你。
善林没有动:小鬼是谁?
操,这时候还他妈挑三拣四。少年龇了龇牙,老鬼的侄子,够明白了吧?快点!他们要放猎犬了!
远处果然传来犬吠声。善林抓住绳索的瞬间,听见货柜门被踹开的声响。少年像猴子一样灵巧地拽着他攀上货柜顶,两人在迷宫般的箱堆间跳跃,最终消失在一处排水管道中。
排水管道通向港口的污水处理站,少年带着他在错综复杂的管道里穿行了二十分钟,最后掀开一处生锈的铁栅栏。
到了。少年跳进一个满是机油味的维修间,墙壁上贴满了港区地图和偷拍的安保照片。角落里坐着个戴电子项圈的年轻人,正在调试一台信号干扰器。
人我带回来了。少年踹了脚凳子,说说吧,你他妈为什么让我们冒险?
年轻人抬头,善林这才发现他双眼布满血丝,脖子上电子项圈的指示灯不断闪烁:三年前我在数据室见过你,当时你在查苏瑶的任务记录。
善林的手指按在扳机上:你是数据组的人。
曾经是。年轻人苦笑,手指碰了碰项圈,现在是个囚犯。这东西只要我离开港口区超过五百米,就会炸断我的颈椎。
少年扔给善林一套干衣服:三儿当年因为帮你修改监控记录被发现,差点被陈鬼手活剥了皮。
善林沉默地换着衣服,伤口被粗糙的布料摩擦得火辣辣地疼。三儿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金属箱:这是小鬼哥留给你的,说你用得着。
箱子里是把改装过的电磁脉冲枪,还有三枚形似优盘的银色装置。纳米级炸药,能烧毁三十米内所有存储设备。三儿小心翼翼地解释,小鬼哥说你知道该用在哪里。
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。少年一个激灵蹿到窗前:操,他们查过来了!
三儿的脸色瞬间煞白:不可能...除非...他的手颤抖着摸向项圈,他们在追踪我的信号!
善林抓起脉冲枪塞进后腰:你们从下水道走,我去引开他们。
你疯了?少年扯住他,外面至少有二十个
善林已经推开维修间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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