寅时的天还没亮透,林悦握着木剑站在训练场中央,露水顺着草叶滴在脚背上,凉得她直抽气。
阿灼蹲在石臼前捣药,药杵砸得砰砰响:“手腕再塌半寸!
你这挥剑跟挠痒痒似的,苍狼部的猎物都得笑你。“
“阿灼你属狗的?“林悦甩了甩发酸的胳膊,“天没亮就把人薅起来,我前世上班都没这么勤快。“话虽这么说,她还是踮起脚调整姿势——前世当996社畜都没这么累过,可昨晚毒发时那火烧喉咙的疼还记着呢,阿灼说得对,她再弱下去,祭典上别说赢,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问题。
大黄从草窠里窜出来,叼着滚远的剑鞘往她脚边一扔,尾巴摇得像个小扫帚。
阿灼瞥了眼那团金毛毛,药杵顿了顿:“把剑举过头顶,保持半柱香。“
“半柱香?
你怎么不直接让我断手?“林悦咬着牙举起木剑,手腕立刻传来刺痛。
晨雾里飘来阿灼调药的苦香,混着青草味钻进鼻子,她忽然瞥见阿灼脚边的药篓——里面躺着半枚烧剩的符咒,幽蓝的灰烬还沾着点金粉,和昨晚他手里那枚一模一样。
“发什么呆?“阿灼的声音突然近了,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,骨节分明的手扣住她发抖的手腕往上提,“祭典挑战赛可不会等你发呆。“
林悦被他的体温烫得一缩,后颈的碎发都竖起来:“松手松手!
我举还不行吗?“
“这就叫不行。“阿灼松开手,转身又去捣药,“昨天给你喝的体力药白灌了?“
木剑在头顶晃得越来越厉害,林悦的额头沁出冷汗。
就在她快撑不住时,腕间的红月印记突然发烫,像被谁拿火炭烙了一下。
她眼前一黑,木剑“当啷“落地——
金发女子的身影在脑海里炸开。
这次不是模糊的侧影,女子背对着她站在红月之下,银发垂落如瀑,后颈的红月印记和她腕间的一模一样。
风掀起她的裙角,林悦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:“你是谁?“
“你终于来了......“
女声像浸在水里,林悦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血管往脑子里钻,疼得她踉跄着栽进草堆。
大黄“汪“地扑过来,温热的鼻尖直蹭她发颤的脸颊,金毛毛扫过她眼皮,那股灼烧感竟慢慢退了。
“林悦!“
阿灼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切。
林悦睁开眼,看见他半跪在自己身侧,药篓倒扣在地上,几株药草散在脚边。
他的指尖悬在她腕间红月上方,喉结动了动:“又看见了?“
“你知道什么?“林悦抓住他的手腕,汗水把他的兽皮袖浸湿了一片。
阿灼没抽手,目光落在她发红的腕间,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什么:“那是王者之力。“他顿了顿,“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。“
林悦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前世看的穿越小说里,“王者“通常意味着血雨腥风,可她盯着阿灼眼尾那颗红痣,突然笑了:“所以呢?
要我吓得躲起来?“
“你躲不掉。“阿灼抽回手,弯腰去捡药草,“南境、雪国、炎山......所有知道红月传说的部族,都在找这股力量。
你以为火嬷为什么急着让你死?“
林悦的笑僵在脸上。
她想起这几天部落里突然多的陌生面孔,想起蓝翎总在她训练时往这边张望的眼神——原来不是巧合。
“那又怎样?“她扯了扯嘴角,“我林悦活了两辈子,就没怕过谁。“
阿灼突然把一株青绿色的药草塞进她手里,药汁沾在她掌心,凉丝丝的:“这是醒神草,下次再晕,嚼一片。“他转身要走,又停住脚,“下午加练半个时辰。“
“阿灼你——“
“不想死就闭嘴。“
林悦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,低头看掌心里的醒神草,叶尖还挂着露珠。
大黄蹭了蹭她的手背,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,像是在安慰。
日头升到头顶时,林悦抱着木剑去溪边洗脸。
溪水冰得她打了个寒颤,却让脑子清醒不少。
她望着水面里自己的倒影,腕间的红月印记淡了些,可刚才那女子的话还在耳边嗡嗡响——“你终于来了“,难道这具身体的原主和那女子也有关系?
“啪!“
石子砸进水里的声音惊得她抬头。
对岸的灌木丛里,蓝翎的衣角闪了一下。
林悦眯起眼——这女人最近总鬼鬼祟祟的,昨天她晾的兽皮靴里还被塞了带刺的草,要不是大黄闻出来,她的脚早被扎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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