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嬷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兽骨针,扎在林悦后颈:“今日野菜采集队缺人。“她布满皱纹的手重重拍在兽皮任务单上,羊皮卷边缘的火漆印子硌得林悦手背生疼,“去后山最陡的崖坡,把带刺的酸模草全薅回来。“
林悦垂眼盯着火嬷指甲缝里的褐色药渍——和昨晚布包里乌头草的颜色一模一样。
她歪头笑了,露出尖尖的虎牙:“火嬷说东,我哪敢往西?“指尖轻轻划过任务单上自己的名字,原身歪歪扭扭的字迹被新划的墨线覆盖,“就是不知道,要是我在崖坡上摔断了腿...“她拖长尾音,“族长会不会问起,是谁非让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雌兽干猎手的活?“
火嬷的喉结动了动。
她猛地抽回手,羊皮卷“哗啦“卷成筒:“日落前交差!“转身时腰间的铜铃撞出刺耳的响,守在门口的雌性立刻递来竹篓——比寻常采集用的大了两圈,竹篾边缘还沾着没擦净的血渍。
林悦扛起竹篓往部落外走,大黄的虚影在脚边蹦跶,尾巴尖扫过她的脚踝。
晨雾未散,后山的松树像浸在奶里,她却闻见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铁锈味——那是兽化者使用能力后残留的能量气息。
采集队的雄性们早等在路口。
为首的阿铁挠着后脑勺,青铜阶狼纹在臂弯若隐若现:“悦姐,崖坡路滑,我帮你背篓?“他身后三个雄性突然咳嗽起来,阿铁的耳朵瞬间泛红,缩着脖子退到边上。
林悦眯起眼。
这四个雄性她都有印象——昨日还在晒谷场帮老妇搬陶瓮,此刻却个个腰板绷得笔直,兽纹的光泽比平时亮了两成。
她蹲下身假装系草绳,大黄的虚影“唰“地钻进灌木丛。
“走啊!“最年轻的阿木踢飞脚边的石子,石子撞在树干上弹回来,竟在树皮上砸出个白印。
林悦的瞳孔微微收缩——普通青铜阶可没这力道。
崖坡的酸模草长得疯,带刺的叶片划得林悦手背见血。
她弯腰薅草时,余光瞥见阿铁四人溜进了左侧密林。
大黄的虚影突然窜到她脚边,尾巴尖朝密林方向甩了甩。
林悦把竹篓往树杈上一挂,摸出块晒干的兽皮——这是她用原身攒了半年的骨片跟老匠换的,特意刮得薄如蝉翼。
密林深处传来低喝。
林悦贴着树干屏住呼吸,透过叶缝看见阿铁正单膝跪地,臂弯的狼纹泛起金光——那是黄金阶才有的本命兽纹!
他对面的阿木双手结印,指尖竟凝出细小的雷弧,在兽纹里流转成陌生的图腾。
“三息内收不住雷力,你这条胳膊就废了。“阿铁的声音不再憨傻,像淬过火的刀刃,“大祭司说过,等狩猎赛...“
林悦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她快速在兽皮上涂抹:金纹、雷弧、大祭司。
大黄凑过来嗅了嗅,尾巴在泥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箭头。
“谁?“阿木突然转头。
林悦猛地缩入树后,兽皮被指甲掐出褶皱。
风声掠过耳畔,是阿铁的声音:“是采蘑菇的小雌兽,别管。“
等四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,林悦才敢直起腰。
她摸了摸发烫的耳垂——刚才阿铁看过来的瞬间,她分明在他眼底看见了北境战场特有的冷光,和原身记忆里老战兵讲述的“裂天狼“一模一样。
夕阳把林悦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她扛着满篓酸模草回部落时,蓝翎正站在篝火旁分肉干。
银白的水纹在她腕间流转,见林悦过来,立刻堆出温柔的笑:“悦妹妹今日辛苦啦?“
林悦把竹篓往地上一摔,酸模草刺啦散开。
她掏出怀里的兽皮,在蓝翎面前展开:“蓝姐姐可认得这雷弧?“不等对方回答,又摸出片发黑的草叶,“或者...这乌头草?“
周围的雌性凑过来。
蓝翎的水纹突然紊乱,在腕间拧成乱麻。
她抓住林悦的手腕,指甲掐进肉里:“你...你胡说什么?“
“我胡说?“林悦反手扣住蓝翎的脉门,“上个月仓库丢了三筐止血草,换进来的就是这乌头草吧?“她提高声音,“要是让族长知道,给受伤猎手喝的药里掺毒...“
蓝翎的脸白得像被霜打过的蘑菇。
她猛地甩开林悦的手,水纹“唰“地缩回袖中:“你...你想要什么?“
林悦歪头笑:“也不难。
狩猎赛不是要选五名雌性参加么?“她凑近蓝翎耳边,“我要个资格。“
篝火“噼啪“炸响,火星子溅上蓝翎的裙角。
她盯着林悦手里的兽皮,咬着唇点点头。
“悦姐。“雷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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