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女声自坟茔深处传来,松龄颈后寒毛倒竖。
转头望去,见半截素白衣袖从新坟探出,指尖凝着朱砂般的血珠。
他下意识握住胸前的开元通宝,铜钱突然发烫,在掌心烙出卍字金纹。
那女声陡然凄厉:
“他们用铁钉封我七窍,郎君可愿……”
话音未落,松龄手中铜钱骤放毫光。
坟头血水瞬间蒸发,四周响起万千梵唱。
待光芒散尽,土堆上赫然插着七根生锈棺材钉,钉头缠绕的头发还在微微颤动。
松龄跌坐在地,冷汗浸透葛布短衫。
铜钱温度渐退,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篆文——幽冥通宝。
远处传来打更声,他踉跄起身时,发现竹篓里多了支白玉簪,簪头雕着并蒂莲花。
三日后中元节,蒲家祠堂烛火通明。
松龄跪在蒲团上抄写《地藏经》,忽然嗅到淡淡莲香。
抬头见供桌上白玉簪自行立起,在青砖地面投出修长人影。
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簪身,竟显现出血书小字:
“七月十五子时,开棺取骨。”
窗外老槐沙沙作响,树影在纸窗上扭曲成挣扎的人形。
松龄正要凑近细看,身后传来木门吱呀声。
父亲提着灯笼站在门槛外,火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“又在玩什么把戏?”
蒲父皱眉盯着儿子手中的玉簪,
“这女子饰物从何而来?”
松龄张口欲言,却见父亲影子里突然睁开三对猩红眼睛。
影子蠕动着伸出触须,眼看就要缠上他的脚踝。
铜钱再次发烫,供桌上的长明灯无风自晃,灯油溅在影子边缘,顿时腾起青烟。
“爹!”
松龄惊叫后退,撞翻了香案。
待他再抬头时,父亲的影子已恢复如常,仿佛方才的异变只是幻觉。
蒲父弯腰拾起玉簪,脸色骤变:
“这是...王秀才家那个投井的……”
话未说完,簪子突然断成两截,莲蕊中滚出颗珍珠,落地化作黑水渗入地缝。
更鼓声遥遥传来,子时将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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