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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和诗 (1/2)

玩的昏天黑地才知道回家。

父亲已经坐在饭桌前,他的面前照例摆放着一瓶酒和一个斟满酒的玻璃杯,他还没有开始用餐,显然是在等我回来一起吃饭。他的面前还放着一本书,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书,可能是某种政治教材。

当我看到桌上那盘诱人的红烧鸡时,不禁口水四溢。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,一闻到那白米饭的香气,便迫不及待地坐下,准备大快朵颐。

“喂,先去洗手!”母亲严厉地提醒我,“看看你的手,脏成什么样子了,指甲缝里全是泥。”

我无奈地应了一声,不情愿地离开饭桌,去洗手。待我洗净双手返回时,父母都在耐心地等我。母亲说:“吃饭吧。”于是我们三人一同开始用餐。我眼疾手快,瞄准一块鸡腿夹到碗里,便开始狼吞虎咽。母亲不断提醒我要慢点吃。但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,吃得急切,那模样就像是一只饿极了的小狼。

母亲忍不住笑道:“刚才叫你洗手时,你还不愿意回来,还想继续玩耍,现在知道饿了吧?”

我嘴里塞满了食物,无法回答她。父亲也笑了,提醒我慢点吃,并询问我与朋友们玩耍的趣事。我一边吃一边兴奋地讲述,却因为嘴里含着饭而说不清楚,差点被噎到。母亲便叫我别说话,专心吃饭。

“她啊,就知道天天玩耍,作业也不认真完成,真是管不住她了,你也得管管她!”母亲抱怨道。

父亲因为在外进修,白天都不在家,自然没有太多时间来管教我。

“孩子爱玩是天性,就让她玩吧。”父亲抿了一口酒,皱着眉头说道,“不要对孩子管得太严,以免扼杀了她的天真。我觉得她现在这样就很好……只是最近很少看到她眼中闪烁的蓝光了。”

他仍然记得我眼中曾有的蓝光。对他而言,我不能成为一个独特的人,一个与众不同的人,确实是一种遗憾。

“你就是想偷懒,不想管教她。”母亲气愤地说,“你还是个老师呢,连自己的孩子都教育不好,怎么去教育别人的孩子?她整天只知道玩耍,能学到什么呢?孩子的学习应该从小就开始抓起。我可不想她像我一样。”

父亲不悦地放下筷子,反驳道:“如果你会教,那你来教就好了。”

母亲回答:“我不会教,我不识字,怎么教?你这是在挖苦我吗?”

父亲沉默不语,而母亲则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。我的耳朵几乎要长茧了,只是低头吃着自己的饭,希望吃完后能逃离这个是非之地。

终于,父亲忍不住了,开口道:“好吧,明天我在家,就教她唐诗吧。”

我听后,惊讶地睁大了眼睛,问道:“唐诗是什么?”

“唐诗就是……”父亲一时语塞,又说,“明天教你,你就明白了。”

我小声说:“可以不学吗?”话音刚落,我便低下了头,因为我瞥见了母亲那严厉的目光。

第二天,父亲果然在家。我原以为他酒后会忘记昨晚的承诺,但显然我错了。他真的打算教我念唐诗。我对唐诗一无所知,心想或许念完之后就能理解了。如果我缺乏悟性,念完后还是不懂唐诗,那该怎么办呢?

父亲的书桌上总是摆放着几本书,整齐地堆叠在一起。还有一支英雄牌钢笔和一瓶英雄牌墨水。他常常埋头写作,当我偶尔在他旁边玩耍时,他会说:“爸爸在编写教案,你到别处玩吧。”我只好离开,但还是会偷偷观察他伏案写作的样子。他的笔触既迅速又有力,写出来的字迹整洁而清晰。母亲曾夸赞他的字好看。虽然母亲几乎不识字,但她就是觉得父亲的字写得好。或许,母亲对父亲的迷恋就是从他的字迹开始的呢?

“我今天先教你一首诗。”父亲在房间内踱步,“白日依山尽,黄河入海流。欲穷千里目,更上一层楼。现在你跟着我一起念,我说一句,你跟着说一句。”

我点头答应:“好的!”

“白日依山尽。”父亲说。

“白日依山尽。”我跟着重复。

“黄河入海流。”父亲说。

“黄河入海流。”我再次跟着重复。

……

反复诵读几遍后,我已将这首诗铭记于心。接着,父亲开始向我解释诗中的深意。我至今仍清晰记得他说:“若想看见更远的风景,就必须登上更高的楼层。”

“欲穷千里目,更上一层楼!”

这两句诗我始终铭记在心,它们是我最初接触唐诗时所学的诗句。从那时起,直至今日,我从未忘记。后来在学校,老师也教授了这首诗,我感到无比的喜悦。我自豪地告诉同桌:“这首诗我早已学过,是爸爸教给我的。我不仅会背诵,还理解它的含义。”我的话语中充满了骄傲和得意。同桌眼中流露出的羡慕,是对我父亲身为教师的敬仰,而不仅仅是对我的诗句记忆。

学生时代,我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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