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彦章的军队,如同嗜血的猛兽,毫不留情地冲入营地。他们挥舞着刀枪,疯狂地砍杀着任何阻挡他们的人。原本还算松散的防线,在王彦章精锐骑兵的冲击下,瞬间崩溃。惨叫声、兵器碰撞声、战马嘶鸣声,交织成一片令人心悸的死亡乐章。
孟生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他虽然经历过战场,但从未见过如此迅猛而凶悍的突袭。王彦章显然是有备而来,目标明确,就是要彻底摧毁这座营地。而他,身处这混乱的战场之中,仿佛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,随时可能被吞噬。
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镇定下来。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,他必须尽快找到应对之策,否则,他和营地中的所有人,都将葬身于王彦章的铁蹄之下。
王彦章如入无人之境,营寨防线顷刻瓦解,溃败之势已不可挡。晋军中军帐内,李嗣源面色铁青,来回踱步,焦躁之情溢于言表。众将皆默然不语,士气低落到了极点。
“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王彦章这厮,踏平我们不成!”李嗣源猛地停下脚步,目光扫过众人,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和无奈。
帐内依旧一片沉寂,无人应声。王彦章的勇猛,他们都已亲眼见识,正面交锋,无人能挡。
“罢了,罢了!”李嗣源长叹一声,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,“看来,只有请那位出手了。”
他转向身旁一员副将,沉声道:“去,请高思继将军前来。”
副将领命,匆匆而去。
不多时,高思继步入帐中。他身着素色战袍,面容略显疲惫,举手投足间,却仍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英气。只是细看之下,能发现他走路的姿势略有些僵硬,显然是旧伤未愈,显是上次为拖住王彦章,给李存勖赢得决战落下的。
“末将高思继,参见殿下。”高思继抱拳行礼,声音沉稳。
李嗣源快步上前,扶起高思继,语气恳切:“高将军,如今情势危急,还望将军不计前嫌,助我等渡过难关。”
高思继闻言,眉头微皱,他看了看李嗣源,又扫视了帐内众将一眼,缓缓道:“殿下,非是末将推脱,只是末将旧伤复发,恐怕难以担当大任。”
李嗣源面色微变,他自然知道高思继身上有伤,但这已是最后的希望。他正欲再次劝说,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克用,却突然开口了。
“高思继,”李克用语气平静,听不出喜怒,“我记得,你是燕地人士吧?”
高思继身躯一震,抬眼看向李克用,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燕地,正是刘仁恭的地盘。李克用此话,意味深长。
“大敌当前,殿下何出此言?”高思继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。
李克用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:“我只是随口一问。毕竟,燕地与卢龙咫尺而已,高将军若是有什么故交旧识在那边,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此话一出,帐内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。众将面面相觑,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揣测。李克用这话,分明是在暗示高思继与刘仁恭有所关联,甚至有投靠敌方的嫌疑。
高思继脸色瞬间变得铁青,一股怒火直冲脑门。他本就心高气傲,武艺绝伦,素有“天下第三”之称,岂能容忍被人如此质疑。
“殿下!”高思继怒声喝道,声音洪亮,震得帐内众人心头一凛,“末将对晋王府忠心耿耿,日月可鉴!殿下如此污蔑,是何道理!”
李克用依旧面色平静,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:“我只是提醒高将军,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。如今王彦章兵锋正盛,若是有人心怀异心,趁机倒戈,岂不是让我等腹背受敌?”
“够了!”高思继再也无法忍受,他怒目圆睁,胸膛剧烈起伏,指着帐外,声音如同雷霆般炸响,“王彦章在哪?某家这就去斩下他的头颅,以证清白!”
他一把扯下身上的战袍,扔在地上,怒吼道:“不就是个王彦章吗!某家今日便单枪匹马,会会他这所谓的‘天下第一’!”说完,他大步流星,怒气冲冲地走出中军帐,只留下身后一片愕然的众人。
高思继怒吼着冲出营帐,银枪在手,直奔敌阵而去。王彦章正率军猛攻,见有人单枪匹马冲来,定睛一看,竟是高思继,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狞笑。他挥舞铁枪,迎了上去,口中暴喝:“高思继,今日便是你的死期!”
两人瞬间交锋,银枪如龙,铁枪似蟒,枪影翻飞,寒光四射。初一接触,便是硬碰硬的猛烈撞击,金属交鸣之声震耳欲聋,火星四溅。王彦章的铁枪势大力沉,每一击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威,而高思继的银枪则轻灵,变化莫测,往往在看似不可能的角度刺出,防不胜防。
两人从营地边缘杀到中央,又从中军帐前战至营寨之外,所过之处,地面被战马踏得泥土翻飞,残兵断刃散落一地。士兵们纷纷避让,生怕被卷入这可怕的战斗之中。围观者无不屏息凝神,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,只觉眼前枪影缭乱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
0/50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