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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 寒鸦绕枝 (2/3)

然落下层细灰。掌柜烟杆疾点墙壁星图,朱雀七宿竟渗出暗红水珠。“立春后丑时三刻。”他扯过算盘拨出串数字,“平虏渠会有场祈雨祭。”

孟生腕间铜钱叮当相撞:“听说幽州早该下雨了?”

“缺个会引雷的道士。”郭老从汤底捞出截焦黑指骨,“当年黄王帐前那道金光…”他忽然噤声,耳廓贴住汩汩冒泡的铜锅——二楼羯鼓不知何时换了《凉州》调。

胡姬赤脚踏灭溅落的灯油,脚踝金铃却纹丝未响:“药池西角埋着半截断碑。”她将石榴裙撕开道裂口,“刻的是贞观年间袁天罡批注。”

窗外忽有鸦群惊飞,掌柜枯手猛地扣住孟生咽喉:“你可知刘仁恭最恨什么?”力道却松在颈侧动脉处,“最恨说书人嘴里吐出的‘前朝旧事。”

孟生反手亮出玉珏缺口:“那若是祥瑞呢?”

“城南乱葬岗最近闹鬼火。”郭老喉头发出夜枭般的笑声,“偏巧有人看见金乌衔丹——”话音被破门声斩断,三支弩箭钉入汤锅激起丈高白雾。

孟生指腹摩挲着玉珏缺口,鎏金壶嘴在案几划出的酒痕正渗向血色蓼花。胡姬足尖突然勾起案底铜盆,洗过胭脂的玫瑰水泼在檀木缝里,把梅核冲得骨头般惨白。

“郎君这双织锦靴倒是眼熟。”胡姬金铃铛擦着孟生耳垂晃过,羊乳香混着西域没药味钻进鼻孔,“多年前寒食节,奴家在镇州驿站见过同样针脚——”她尾音忽转凄厉,赤脚踏碎满地酒盏瓷片。

郭老烟锅在墙砖敲出串火星:“巧了,那日驿站马厩烧得只剩半副铁掌。”

暗门忽被西域软缎撞开,新来的小舞姬捧着鎏金香炉袅娜而入。十六破石榴裙扫过硫磺痕迹,露出腰间别着的半截焦黑竹牌——正是金乌阁密使信物。

“妹子耳坠沾了药池泥。”孟生擒住她斟酒的手腕,指间鹰羽突然刺破琉璃盏。琥珀色酒液漫过案上蓼花符,竟在檀木纹路里洇出“冯”字。

羯鼓声里混进三记哑调。小舞姬反手扣住孟生命门,足尖金铃却纹丝不响:“刘仁恭第九房妾室左乳下有颗朱砂痣。”她吐出的梅核正卡进算盘第七档,“燕王妃供的往生咒,写的是那妾室的生辰。”

郭老突然掀翻铜锅,羊汤泼在密室东墙星图。水汽蒸腾间,玄武方位显出半张焦黄符纸:“郎君可知?悯忠寺最近超度的亡魂——”他铁勺敲碎浮沫中的人影,“穿着五品文官的鹘衔瑞草袍。”

窗外鸦群第三次惊飞时,暗室烛火齐暗。舞姬扯落石榴裙外层轻纱,金线绣的星宿图正与墙上血符重叠:“药池西角埋着半块残碑。”她耳坠突然射出银针钉住孟生袖口,“但求郎君怀里的金乌印拓本一观。”

孟生靴尖踢翻的铜盆还在汩汩冒泡。硫磺烟雾里,掌柜枯手突然按住星图心宿二:“幽州久旱,雪不够该下雨了。”他喉头发出夜枭般的笑声,“施法的道士有了,缺个会引雷的参军。”

“参军大人请满饮此杯。”小舞姬将有口红印的酒樽放在孟生面前。

“啪!”

孟生突然把玉珏拍在案上,震得铜锅里枸杞跳进硫磺灰里:“老子是朝廷特使!什么狗屁参军轮得到你叫?”

暗门外三声羯鼓恰在此时破空炸响。

“您腰间金乌印还沾着冯家祠堂的香灰呢。”小舞姬翘着染蔻丹的脚趾勾起鎏金酒壶,壶嘴“当啷”磕在他佩剑吞口处,“诏书昨儿半夜进的东安门——”她突然扯开石榴裙露出半截焦黑竹牌,“信不信现在朝廷的鸽子正往幽州驿站飞?”

墙角的胡姬们突然集体嗤笑出声,金铃铛撞得满室火星乱溅。

“胡说八道!”孟生猛地掀翻铜盆,洗过鹰羽的血水泼在星图上,“老子在邢州拿刘仁恭鹞子军当菜砍的时候,你还在西域舔葡萄酿呢!”

郭老的铜烟锅突然“咔”地插进两人中间:“‘特使大人’不妨闻闻这硫磺味——”他枯手掀开暗门,硫磺烟混着新刨的朱砂粉扑了孟生满脸,“跟几年前李大帅在的幽州城黑火药是不是同个配方?”

小舞姬突然掰断竹筷抵住孟生喉结:“冯参军记不记得那年春分雨夜的驿站?”断筷尖沾着蜜渍青梅的糖丝,“那晚给您牵马的小卒子,左耳垂是不是也缺个口子?”她耳坠随着话音“叮”地裂开,露出藏在珍珠里的金乌刺青。

满屋符纸突然无风自动,十二盏金乌衔灯同时爆出幽蓝火苗。

“咣当!”

后厨猛地传来铁锅坠地声,两个哑奴拖着铁链冲进密室,硫磺粉簌簌落满算盘珠。

“要吵滚去药池吵!”郭老突然抄起铁勺敲向铜锅,羊骨汤溅在孟生官靴上洇出个“燕”字,“没看见朱雀方位的酒旗都烧卷边了?”

小舞姬突然娇笑着往孟生怀里塞了颗带血的青梅:“冯郎可知?”她指尖划过他腕间青痕,“燕王妃今早供的往生咒…”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朱砂痣,“写的是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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