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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顾念旧情 (2/3)

“四哥这脑壳,当夜壶都嫌漏风!”

正午时分,三十架云梯刚搭上城墙,城头突然泼下金汁。滚烫的粪水混着硫磺灌进铁甲,二十名先登死士在哀嚎中滚落沟底。李存孝的锁子甲倒映着火光:“告诉老东西,这沟堑用来腌他的契丹腊肉正合适!”

暮色染红旌旗时,七色狼烟从角楼腾起。李存孝扯过半幅汴州军旗裹住马蹄,八百轻骑马尾拖着燃烧的硫磺袋冲入东南鹿砦。火光中传来沙哑的河北小调:“挖沟的汉子腿打颤呦——”

邢州瓮城飘着焦糊味时,三匹青骡驮着榆木箱轧过吊桥。刘氏掀开幂篱仰头望,正见李存孝用禹王槊挑着半只烤全羊蹲在箭垛上。羊油滴在夯土墙缝里,燎起一簇硫磺蓝火。

“十三郎的待客之道倒别致。”刘氏解下狐裘扔给老驼背,露出内里鹅黄襦裙,“你父王在七里坡吃风沙,倒叫我送些太原老醋来润喉。”她踢开木箱搭扣,二十个酒坛在稻草中泛着琥珀光,坛口红泥印着“晋”字。

李存孝跃下城墙,铁靴踏碎两坛陈酿。酒液漫过夯土地砖,洇出个歪扭的“孝”字。“阿娘这醋坛子,倒比父王的狼牙箭还沉。”他抄起半块黍饼蘸酒吃,“四哥没往酒里掺马尿?”

刘氏突然揪住他耳垂,金护甲刮过结痂的箭伤:“昨夜你父王帐中摔了十三支金箭。”她指尖沾着血痂翻看,“倒有两支插在潞州舆图上。”二十亲兵抬着铜釜经过,釜中漂着契丹毡帽。

城头忽传来哄笑,八百黑骑正用汴州军旗裹着硫磺球抛掷。刘氏袖中滑出半截金锁链,链节缠着褪色的五色缕:“端午时大娘子编的百索,说要给十三叔系箭囊。”

李存孝啃梨的动作顿了顿,梨汁顺着铁护腕流进契丹狼头纹。“阿娘回禀父王,就说邢州城门栓是汴州玄铁锻的。”他吐出梨核击碎第五个酒坛,“孩儿昨日刚用朱三的佩剑淬过火。”

暮色染红角楼时,刘氏登上残破的瓮城。二十口铁锅在墙根支起,金汁混着硫磺翻涌。“老东西派你来当说客?”李存孝突然用羊腿骨指向西南,“瞧见那七色狼烟没?王镕的契丹死士正在烤朱全忠送的生铁。”

刘氏拔下金簪挑亮马灯,光影在城墙裂缝勾出太原街巷图:“你父王今晨咳血,药引需用邢州城头灰。”她突然压低声音,“盖寓今早往云州送了三百车生铁。”

五更梆子响,李存孝将半块虎符塞进刘氏妆匣:“跟老东西说,他藏在飞狐径的五百沙陀崽子,够换幽州半年草料。”忽有箭矢钉入窗棂,箭杆绑着烧焦的契丹皮卷。

刘氏临行前,老驼背往骡车上堆了十坛“马尿酒”。李存孝突然扯断她腰间玉环,将碎玉抛入护城河:“这劳什子碍事,不如拿去打酒器。”碎玉入水处泛起硫磺蓝焰,隐约现出“晋阳”二字残影。

李存孝踩着箭垛俯瞰城外沟壑,晋军工兵正往护城河里倾倒裹着马粪的草捆。老驼背捧着烤梨凑近:“将军,北门夯土的兄弟说听见地龙翻身。”他黢黑的手指在梨皮上抠出契丹文字,“怕是四太保又在掘祖坟。”

城下传来木轮轧过冻土的吱呀声,二十架塞门刀车缓缓推进。李嗣昭的陌刀手躲在车阵后,铁甲缝隙里塞着浸过醋的棉布。“十三弟昨夜唱破嗓子了?”李嗣源马鞭缠着半截金锁链,“父王说给你留个全尸,用契丹可汗的皮帐裹着送回太原。”

硫磺烟雾从城墙裂缝渗出,李存孝突然甩出禹王槊勾住刀车横梁。铁器刮擦声里,整架刀车轰然散成木片。“大哥这破烂玩意,劈柴都嫌费劲。”他扯断锁链抛下城,“拿回去给四哥当裹脚布正合适!”

五更梆子混着铁锹声传来时,李存孝正用狼牙箭剔烤羊腿。城头守军突然哄笑——晋军填壕的麻袋竟混着太原绸庄的存货,褪色的“李”字旗在沟底格外扎眼。“父王连压箱底的花布都舍得了?”他啐出枣核击碎第三袋土,“告诉老东西,邢州茅坑缺擦腚的绸子!”

黎明前最暗的时辰,李克用独眼映着沟火幽蓝。“大帅,暗渠通了。”李存信的金牙咬断舆图系绳,“三百斤硫磺顺着水道灌进去了。”他袖中滑落的炭笔在沙盘勾出七拐八绕的红线。

城头传来守军沙哑的小调:“老鸦啄了眼呦——”李存孝突然折断箭杆,碎木屑混着硫磺粉飘进护城河。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时,他挥手劈断绞盘铁索。吊桥轰然坠落的烟尘里,晋字旗已插上外城箭楼。

“将军,地窖还有二十坛马尿酒。”老驼背掀开窖门,硫磺蓝火顺着陶瓮爬满梁柱。李存孝踹翻酒坛,火舌舔上他铁护腕的狼头纹:“留着给父王洗独眼。”

邢州城头的狼烟突然断成三截。李存孝把禹王槊插进夯土墙缝,荆条簌簌掉落碎冰碴。瓮城暗门吱呀作响,老驼背抱着半坛硫磺粉绊在门槛:“将军真要学廉颇?”

二十匹瘸腿战马正在嚼裹着冰碴的草料。李存孝扯断荆条上的麻绳,碎冰顺着锁子甲滚进狼头纹护腕:“把我那八百崽子都放生,留三匹脚力最快的骡子。”他忽然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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