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砰砰砰…砰砰”屋外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敲门声,听那有些微弱的声响,门外那人似乎很是疲倦无力,碧珠若非向来听力敏锐,怕也是在中午蝉鸣鸟声嘈杂的时候也发现不了。“红姐姐?是你!你怎么…”不等碧珠说完,朝雨红便向她软软的倒了过来,不省人事。
朝雨红再次醒过来时已到了傍晚时分,看了看四周极为简单的陈设,用双手使劲拍了拍头努力使自己更加清醒一些,确认自己回到了住处。她好饿,被罚在落霞峰思过的三天,没有进过一粒米一滴水,她又不是石头做的,早就快坚持不住了。
正挣扎着起身,“嘶嘶”,朝雨红倒吸一口冷气,双眉紧紧的蹙在一起,由膝盖传来了钻心的疼痛,她咬了咬干裂的嘴唇,低头看去,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换过了,想是碧珠那小丫头做的。不过,膝盖处伤的实在是太厉害,隐约间露出了白白的膝骨,四周的血肉和外边的布料纠结翻绕,几乎快黏融为一体,整个膝盖面上没有剩下一块好皮。看着只两边膝盖上残留的一圈碎布料,朝雨红心一狠,直接伸手撕扯开,整个膝盖好似是被剥了一层皮,看起来可怖异常。
朝雨红本就苍白的脸现在更是变得惨白如纸,密密的汗水从额头顺着两颊下流不止,她整个身子有些颤抖,但却仍倔强的紧咬下唇,没有发出一声痛,两只小手紧紧的握住身前的布料,往前弯着腰,神情溢满痛苦之色。
“哒哒哒…哒哒哒”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来人显得很是慌张匆忙。碧珠今午看到朝雨红被折磨的凄惨样子后,心中很是不忍,但她也不过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小侍女,又能改变些什么呢?三山派门规森严,对门人弟子尚且管束严厉,更何况是她们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?是打是杀,是生是死,本就在各位主子手里,哪里又是自己能掌控的?
碧珠看着朝雨红伤痕累累的身体,含着泪水帮她简单擦洗了一下,只是朝雨红膝盖伤的太严重,实在不方便清理,她便小心翼翼的把周围一圈布料剪碎,想着她清醒之后再做打算。这次朝雨红的伤普通的伤药怕是见效太缓,何况依自家小姐的脾气,又怎会让她好好休息?
帮朝雨红换好衣物之后,碧珠便火急火燎的去寻门内熟人讨要上好伤药,只不过大家虽都心知肚明此次的事情不怪朝雨红,可是谁都不愿为了一个小侍女得罪三山派的千金娇女和大师兄。碧珠求遍所有人之后本以为无果,却不曾想回来的半途中遇到了从山下采办而归的李尚,他听了碧珠红着一双眼睛的哭诉之后,心中叹了一口气,便回到房中取了上好的伤药交给她,又嘱咐她好好照顾朝雨红。碧珠拿着伤药,又绕着路去厨房悄悄的拿了些食物,只是这么一耽搁便费了大半天时间。
等碧珠回来时,天色已经开始慢慢变暗了,她们两个住的这个小屋本就比较偏僻,周围尽都被树木青藤环绕,好像是与世隔绝一般,朝雨红常常想,她与碧珠又不是什么世外离群索居的高人,倒更像是被世间遗弃的两只小蚂蚁,没有人会关心或者说在乎你的存在、生死、喜乐…也许她们本就是这人间多出来的。唯一幸运的是,彼此还能做个伴,相互依赖照顾,在寒风凛冽的深冬,尚旧残存一丝暖意。
屋子里昏暗的光线恰到好处的掩盖了朝雨红痛苦且狼狈的神色,自十四岁后她便誓不在人前流露出丝毫柔弱之色,或有逼不得已的妥协与低头,有委曲求全的恭敬与顺从,有无故受人的讽刺与欺辱——她可以受罚,可以认错,她可以为了活着放弃自己的尊严,自己的骄傲,但她从始至终唯一保留的便是自己的骨气。即便卑微如蚁,也应该拥有自己最低的原则和底线,那是纵是死亡也不能所改变的,是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企及冒犯的存在,是每个人生命中的禁区!朝雨红便是这般倔强的一个姑娘,无论被责骂被惩罚的如何严重,她都不会向人求饶一句,在跪地低头认错之后便默默去领罚,从无抱怨,面色木然显得颇为平静,仿佛受罚的不是她本人一般。
或许正是她这一谁都不能改变的藏得极深的倔强桀骜性子,愈是能让看出这一点的人想方设法的令她屈服,毕竟驯服一只野猫比驯养一只兔子有意思的多,这能让枯寂漫长的修行生活附加一些别样的趣味。秦依依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女,身为三山派掌门的独女,而且还是老来得女,自然是受尽万千宠爱,既然是在宠爱中长大的孩子自然会带有一些骄纵刁蛮之气,纵然是讲究清心寡欲的修炼大道,也不能冲淡改变这一心性,反倒更是增添助长了她的高傲。
秦依依是三山派立派数百年以来,最有天赋的少女,在十五岁时便修炼至元关境巅峰。须知修道一途既是上天的恩赐与诱惑也是极大的凶险考验,每一次破境都无比艰难,需要修炼者极大的勇气决心,危险时心魔顿生,轻则重伤反噬修为跌损,重则性命不保,魂归黄泉。修真界甚至一直都流传着这么一句话,每一次的破境都意味着每一次的重生,以及一封新写好的遗书。这话虽有几分夸张,却也充分的表明了修行确实不是一件易事,一件普通人不敢轻易尝试的事。
“这次有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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