卯时的矿井深处,裴月臣的瞳孔正渗出青铜绿的毒芒。沼气在他眼前裂成蛛网状,每一道裂隙尽头都嵌着祁父的断枪残片——枪缨上程垚的生辰八字,正随着九宫飞星阵的活字石缓缓移位。
雨水滴答,矿井深处阴冷潮湿。裴月臣只觉一阵眩晕袭来,刚才与祁楚枫、程垚的对峙,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。那股诡异的青铜毒雾,正沿着经脉寸寸蚕食他的理智,仿佛要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“太阳、率谷,定!”祁楚枫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,宛如一道惊雷,在幽深的矿井中炸裂。她纤细的手腕一抖,两枚银针裹挟着幽蓝的狼毒花汁,精准地刺入裴月臣的太阳穴和率谷穴。针尖甫一触及皮肤,便迸溅出点点蓝色的火花,照亮了逼仄的空间,也照亮了裴月臣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。
剧痛如潮水般涌来,裴月臣闷哼一声,仿佛有无数钢针在他体内肆虐。他咬紧牙关,拼命抵抗着毒雾的侵蚀。那青铜色的毒气在他体内翻滚、凝聚,最终扭曲成西夏文“天罡地煞”四个大字,散发出诡异的光芒。
与此同时,程垚的磁甲在岩壁上擦出一道刺耳的声响,火星四溅。整座矿脉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,开始剧烈地轰鸣起来,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缓缓苏醒。一股滚烫的硫磺泉水,裹挟着浓烈的硫磺味,从“死门”位喷涌而出,在空中形成一道灼热的水幕。这水幕与裴月臣渗出的青铜色血液相遇,竟瞬间凝结成一颗颗翠绿色的颗粒,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光。裴月臣认出,这正是《千金翼方》中记载的奇毒——青琅玕散。
青琅玕散如同一场诡异的绿雪,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,落在三人的睫毛上,将其染成孔雀绿。裴月臣感到一阵刺痛,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变形,所有的色彩都变得异常鲜艳,如同梦幻泡影。
“坎宫转离位!”裴月臣嘶吼一声,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。他猛地推开祁楚枫,想要逃离这诡异的矿井。然而,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被程垚的磁甲吸附,朝着震宫巨石的方向飞去。
九宫飞星阵的活字石,刻着古老的党项文字,重达九斤九两。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带着雷霆万钧之势,重重地砸在裴月臣的肩胛骨上。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,几乎要晕厥过去。然而,就在这时,他看到自己溅落在岩壁上的鲜血,竟然显影出一幅复杂的图案——《禹贡》中记载的雍州矿脉图。那些intricate的线条仿佛活过来一般,在岩壁上缓缓蠕动,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古老的秘密。
祁楚枫的断枪,在此刻精准地旋入“死门”位。枪柄上的刻痕与喷涌而出的岩浆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条咆哮的火龙。火龙呼啸着冲向程垚,将他逼退了三步。程垚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,显然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。
嗤——
一声刺耳的声响传来,青琅玕散在裴月臣的瞳孔中燃烧,瞬间让他失去了辨别颜色的能力,陷入了双重色盲的世界。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而陌生,祁楚枫那鲜艳的绛红色战袍褪成了惨白,而暗河的岩缝中,却伸出无数只焦黑的手,每一只手中都紧紧攥着一个裴府的火油瓶。
那些焦黑的手仿佛来自地狱深处,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。裴月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,那些被尘封的记忆碎片,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。熊熊燃烧的大火,父母绝望的呼喊,以及那挥之不去的罪恶感,都在这一刻清晰地浮现出来。
他猛地环住祁楚枫的纤腰,不顾一切地跃入地裂之中。在坠落的过程中,他体内的青铜色血液飞溅而出,落在灼热的岩浆上,竟然显现出《考工记》中记载的冶铁图谱。那些复杂的线条在空中交织,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秘密。
坠落,坠落……
裴月臣的思绪飘向了远方。他想起了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,想起了父母绝望的哭喊,想起了自己年幼时的无助和恐惧。而现在,他终于明白了,那场大火并非意外,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。
“祁楚枫,我们都被骗了!”裴月臣在坠落中大喊,声音在矿井中回荡,“真正的敌人还在暗处!我们必须联手,才能揭开这个惊天阴谋!”
祁楚枫紧紧地抓住裴月臣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。她曾经坚信的一切,此刻都在动摇。但她知道,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。
“我相信你,”她低声说道,“但我们该如何自证清白?”
就在这时,程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:“你们休想逃!”一支裹挟着火浣布烈焰的箭矢,破空而来,直指两人。
裴月臣和祁楚枫在空中翻转,勉强避开了这致命一击。但他们知道,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。随着坠落的继续,黑暗吞噬了他们的身影。未知的危险和隐藏的真相,都在等待着他们去揭开。
在这个充满阴谋和背叛的世界里,他们能否找到真相?能否洗清冤屈?更重要的是,他们能否在这场生死较量中活下来?
答案,或许就藏在这个神秘的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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