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月臣的声音如同破碎的玻璃,刺耳而脆弱,却在这场狂风暴雨中显得格外清晰。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痛苦与挣扎,似乎在与内心的恶魔搏斗,想要将那段被封锁的记忆重新掀起。程垚的目光微微动摇,手中匕首的寒光在雨中闪烁,似乎在犹豫,究竟该不该刺下去。
“那场火……”裴月臣的声音低沉,仿佛从黑暗的深渊中传来,带着无尽的绝望,“它吞噬了我的一切,母亲,父亲,还有我自己……”他颤抖着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。浓烟滚滚,呛得他几乎窒息,烈焰贪婪地舔舐着他的肌肤,恐惧和绝望将他紧紧包围,如同坠入无底深渊。年幼的他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母被大火吞噬,无能为力。那撕心裂肺的哭喊,至今仍在他耳边回响。
程垚的冷笑僵在脸上,心中那根弦在裴月臣的叙述中微微颤动。“你在胡说什么!”他厉声呵斥,却掩盖不住语气中的一丝颤抖。他想起裴家大火那夜冲天的火光,映红了半边天,那景象至今仍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。熊熊烈火,仿佛要将整个夜空都燃烧殆尽,那惨烈的景象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,挥之不去。
“你们根本不知道真相!”裴月臣的声音逐渐高亢,如同困兽的嘶吼,在雨夜中回荡。“那场火,绝不是意外!是有人故意为之!”他猛地抬头,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仇恨,像一头受伤的野兽,绝望地挣扎着,想要摆脱命运的枷锁。
“故意?”祁楚枫的声音冷冷响起,目光如炬,直视裴月臣,仿佛要看穿他灵魂深处的一切。“你有证据吗?”她冷静地质问,试图让这混乱的局面恢复一丝秩序。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,不被情绪所左右。
“证据?”裴月臣惨笑一声,笑声中夹杂着无奈与绝望。“我的证据就是我活下来的每一刻,每一滴血,每一声痛苦的呐喊!”他指着自己胸口,那里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,灼烧着他的灵魂。“你们以为我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?但其实我也是这场阴谋的牺牲品!”他痛苦地闭上眼睛,泪水混着雨水从脸颊滑落。
子时的铜锈味混着血痂,在青铜浑天仪上凝成二十八宿的轮廓。裴月臣的掌心血肉正与角宿铜枢熔合,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与这古老的仪器融为一体。星轨投射的祁父遗书突然扭曲——「丙戌霜降夜,裴府铁矿图」几个字被程垚的火浣布箭矢烧穿,布面遇血显出一串波斯音律符,如同古老的咒语,散发着神秘的气息。
“荧惑守心,你也配窥天机?”程垚的磁石甲擦过浑天仪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荧惑星的红光骤然暴涨,如同愤怒的神灵,注视着人间的一切。祁楚枫的枪尖挑开火浣布,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,淬毒的边角料却裹住裴月臣左腕,十二音律符遇铜锈血,在他皮肤上烙出矿井通风口的三维图,如同一个神秘的印记,预示着某种未知的命运。
角宿铜枢突然爆裂,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,碎片四溅,如同天女散花。裴月臣徒手攥住飞溅的青铜碎碴,掌纹被灼出西夏鬼画符——那蜿蜒的沟壑正与祁楚枫枪柄的刻痕严丝合缝,如同命运的巧合,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。铜锈顺血脉窜入瞳孔时,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刺痛,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起来。他看见矿井沼气如巨蟒游走,在黑暗中蜿蜒盘旋,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。而阿勒后颈的新月胎记,在幻象里化作生门阀的旋转密码,如同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,散发着诡异的光芒。
“别看!”祁楚枫的唇压上他渗血的虎口,一股温热的气息传来,呼出的白雾在铜锈上凝成通风模型,如同一个微缩的矿井,展现着复杂的结构。程垚的箭矢却穿透星轨,发出尖锐的破空声,将火浣布钉入浑天仪心宿位,如同钉住了命运的咽喉。遗书残片遇荧惑红光,突然浮出裴母拓印的掌纹——与裴月臣此刻的烙痕完全重叠,如同一个无法解开的谜题,将所有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。
他缓缓抬起头,目光如刀,直逼程垚与祁楚枫。“你们的仇恨,都是被人操控的!真正的敌人,隐藏在黑暗中,正等待着我们自相残杀!”他的声音嘶哑而坚定,如同来自地狱的预言,在雨夜中回荡。
祁楚枫眉头紧锁,裴月臣的话在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。她想起师父曾经的教诲:江湖险恶,人心难测。难道这一切,真的如裴月臣所说,另有隐情?她感到一阵迷茫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程垚的脸色阴沉,心中疑虑与不安如同野草般疯长。他紧握匕首的手微微颤抖,眼神闪烁不定。难道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仇恨,都指向了错误的目标?他感到一阵恐慌,仿佛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。
这时,酉时的残阳透过八十一面铜镜,在裴月臣脊背烙下纵横的血格。祁楚枫的银针淬着狼毒花汁,刺入他左臂商阳穴时,噬心草的毒正顺着经络烧成孔雀绿的雾。
“五运六气,给我定!”祁楚枫腕间九鸾钗震出蕤宾调,第三针没入三寸,血玉髓突然爆裂。碎片迸溅处,北境暗河图在孔雀绿烟雾里显形——那蜿蜒的朱砂线,竟与裴母井底刻的逃生路线完全重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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