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炉嗡鸣渐歇,赤霞内敛,三粒龙眼大小、通体浑圆、隐现金色丹纹的丹药滴溜溜悬于炉口,异香扑鼻。
“成了!”谭小枚欢呼一声,跳跃的火光映着她明艳的脸庞。她凑近玉瓶,好奇地嗅了嗅,却被那逸散出的一丝寒气激得打了个喷嚏,“阿嚏!好…好霸道的药力!”
陆无涯体内依旧暗流汹涌,丝丝缕缕不受控的锋锐剑气,如同细小的银蛇,偶尔从他毛孔中窜出,在身周尺许内划开空气,发出极细微的“嗤嗤”声。他在全力收束着体内因突破而暴涨、又因方才失控一剑而更加躁动的剑元。
“陆大哥?”林晓雪的声音带着关切,她敏锐地察觉到陆无涯气息的紊乱。
陆无涯沉声道:“无妨。新力如野马,还需时日驯服。”他话语一顿,眉头微蹙,“只是方才那一剑…似乎惊动了暗处窥伺之眼。”
此言一出,谭小枚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收敛,警惕地望向坳地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。林晓雪重瞳幽光流转,再次扫视四周,指尖下意识地抚过琴弦。
数里外的阴影深处,青袍人盘坐如石。他指尖那缕近乎虚无的灰黑魔气,如同最耐心的毒蛇,再次无声无息地探出,目标依旧是林晓雪身前那尊赤红丹炉,更确切地说,是丹炉旁刚刚稳固了道种、气息正节节攀升的刘玄!
魔气如烟,缥缈无形,无视了距离与岩石的阻隔,悄然渗入坳地。它并非强攻,而是带着一种污秽、扭曲的意念,试图缠绕上刘玄那正在蜕变升华的神识,如同墨汁滴入清泉。
“哼,剑意再利,也斩不尽无形魔念。道种初凝,心神不稳,正是种下‘蚀心魔引’的最佳时机。”青袍人魔瞳中血光闪烁,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冰冷得意,“待魔引生根发芽,你便是本座最完美的傀儡道种…”
坳地内。
刘玄盘坐于一块平滑的青石上,周身气韵流转,散发着勃勃生机。气海深处,那枚新生的道种光华璀璨,如同心脏般有力搏动,每一次搏动都引动天地灵气丝丝缕缕汇入。然而,就在道种光华最盛、即将彻底稳固的刹那,一股阴冷、粘稠、充满恶意的意念,如同无形的蛛网,猛地缠绕上来!
刘玄眉头紧锁,脸上血色褪去几分。他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与恶念从心底滋生,道种的光华竟有了一丝黯淡的迹象!
“嗯?”气海深处,那沉寂的残魂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惊疑。紧接着,一股远比刘玄自身更加精纯、更加古老、蕴含着枯荣轮转真意的力量,自气海核心处弥漫而出。这股力量极其内敛,如同无形的潮汐,扫过刘玄的四肢百骸、经脉识海。
“雕虫小技!区区‘蚀心魔引’,也想污浊枯荣道种?”残魂的意念在刘玄意识中响起,带着一丝不屑的冷嘲。那精纯的枯荣之力所过之处,缠绕上来的阴冷魔念如同冰雪遇沸汤,发出无声的尖叫,迅速消融溃散!
刘玄周身一震,脸上痛苦之色顿消,一股清凉之意直冲天灵。道种光华猛地一涨,彻底稳固下来,散发出更加圆融饱满的气息。他缓缓睁开眼,眸中精光一闪而逝,随即恢复深邃平静。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,旁观的林晓雪和谭小枚只看到刘玄眉头一皱随即舒展,气息似乎更浑厚了一分,并未察觉那无声的凶险交锋。
“表哥,你没事吧?刚才看你好像…”谭小枚心细,还是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异样。
刘玄微微摇头,目光扫过坳地外深沉的黑暗,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:“无碍。只是稳固道种时,心魔稍扰,已斩去。”他语气平淡,却带着一种经历过凶险后的笃定。
“心魔?”陆无涯此时也睁开了眼,眼中锋芒虽敛,却更显沉凝。手中长剑发出嗡鸣,“只怕非是寻常心魔。”
林晓雪双眸幽光流转,指尖拂过琴弦,一缕清冽如冰泉的琴音悄然荡开,驱散了坳地内残留的最后一丝阴霾:“陆大哥说得对。方才那股污秽阴冷之气虽被陆大哥的剑意斩灭大半,却并未根除,似有源头在暗处源源滋生。哥你道种稳固,气息引动天地,怕是成了对方首要侵蚀的目标。”
她看向刘玄,眼中带着询问,“你方才,是否感应到什么?”
刘玄沉吟片刻道:“确有一股极其隐蔽阴毒的意念试图侵入,惑乱心神。不过,”他顿了顿,语气转冷,“已被我自身道力磨灭。此等手段,阴诡有余,堂皇不足,非正途。”
他话音未落,异变再生!
坳地边缘,一块不起眼的嶙峋怪石阴影中,那缕被枯荣之力逼退、却未被彻底消灭的灰黑魔气,森然凝聚!它不再试图无形渗透,而是化作一支三寸长短、通体漆黑、缭绕着不祥黑烟的魔气箭矢,箭头直指刘玄眉心!箭矢无声无息,速度快逾闪电,裹挟着刺骨的阴寒与侵蚀神魂的歹毒意念,撕裂空气!
这一下攻击,无声无息,阴毒刁钻,时机更是选在众人精神稍有松懈、注意力在刘玄话语上的瞬间!
“小心!”陆无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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