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凹内的死寂仿佛有了重量,沉沉压在每个人肩头。远处冰壁再无一丝血光,只有幽蓝玄冰亘古不变的寒意弥漫。
“表哥,”谭小枚靠近一步,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,左臂的赤金灵纹温润发热,驱散着周遭的阴寒,“你没事吧?”她眼中关切几乎要溢出来。
刘玄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心绪,目光落在她脸上时柔和下来,抬手轻轻拂过她额前汗湿的发丝:“无妨。倒是你,血脉初醒,又经历这番变故,感觉如何?”
谭小枚精神一振,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奇异的红晕:“很好!表哥,那种感觉…太奇妙了!”她闭目凝神,周身气血悄然流转,脊柱深处那无形的琴弦再次被引动,发出只有她能听闻的玄妙嗡鸣。每一次震颤,都如清泉涤荡,冲刷着血脉中残存的、源自三尾之力的细微滞涩。赤金灵纹的光芒随之明灭,温润中透着一丝新生的锐气。“就像身体里藏着一把无形的琴,气血是弦浪,血脉苏醒的力量是拨弦的手…浪琴锻体诀的运转,从未如此清晰顺畅过!”她睁开眼,眸中光彩熠熠,那是真正触及本源的喜悦。
“血脉之力与锻体真意相融,这是你的大机缘,亦是青丘之道。”陆无涯的声音响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。他站在冰凹边缘,青锋剑斜指地面,剑尖凝着一缕驱之不散的阴寒气息,方才正是他的剑鸣第一时间驱散了怨念的精神冲击。“好好体悟,此境初成,根基最为重要。”
林晓雪加固着冰蓝结界,寒螭剑在她手中吞吐着丝丝寒气,修复着结界上被怨念冲击出的细微裂痕。她脸色有些苍白,显然维持结界抵御那直接冲击识海的怨毒诅咒,消耗不小。
“雪儿?”刘玄看向她。
林晓雪摇摇头,露出一抹清冷的浅笑:“调息片刻便好。”她的目光扫过死寂的冰壁深处,“只是此地…血祭虽破,残留的污秽与怨念盘踞,恐生变故。”冰魄体的敏锐让她对环境的感知远超旁人。
刘玄颔首,目光再次扫视这片巨大的冰凹。玄煞上人伏诛,怨念面孔被吞噬,冰壁深处那枯槁存在的气息似乎也沉寂。然而,一种挥之不去的、被窥视的阴冷感,萦绕在心头。是那卷轴带来的反噬?还是这万载玄冰深处,本就藏着更诡谲的东西?气海之中,血莲缓缓旋转,月华灵力与吞噬而来的驳杂力量被其不断淬炼、转化,补充着消耗,但一丝源自那污血面孔的怨毒阴冷,却顽固地盘踞在莲瓣边缘,如同新染的墨渍,提醒着方才凶险的反噬。
就在他凝神探查之际,身旁的谭小枚轻“咦”一声。她抬起左臂,赤金灵纹此刻正散发出比平时更明亮几分的辉光,并非灼烫,而是一种奇特的共鸣般的温热。纹路流转,竟隐隐指向冰凹深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——那里冰层异常厚重,覆盖着大片暗沉凝结的污血冰渣。
“表哥,这灵纹…!”谭小枚的声音带着一丝惊疑,“很微弱,但…很纯粹,像是…在呼唤?”属于青丘血脉的本能,让她捕捉到了一丝异常。
四人立刻警觉。陆无涯剑气含而不发。林晓雪的寒螭剑也微微抬起,冰蓝结界的光华向内收缩,护得更紧。
刘玄当先一步,走向那片污血冻结之地。越是靠近,谭小枚左臂的灵纹光芒便越是明显,温热感也愈发清晰。他并指如剑,月华灵力凝于指尖,带着净化之意,小心翼翼地破开表面层层叠叠、散发着腥臭的污秽冰渣。
嗤嗤…污秽冰渣在月华灵力下如雪消融,露出下方幽深、似乎亘古未曾有人触及的玄冰本体。
就在最后一层污血冰壳被破开的刹那——
嗡!
一点极其微弱、却纯净到令人心悸的冰蓝色光点,自玄冰深处幽幽亮起!光芒虽弱,却驱散了周围数尺内所有的阴寒与污秽气息,空气都变得澄澈凛冽。
光芒源头,竟是一截断指!
那断指晶莹剔透,宛如寒玉雕琢而成,断面光滑,仿佛被某种无法想象的锋锐切断。它深深嵌入万载玄冰之中,只露出半截指节与那散发着纯净冰蓝光晕的指尖。
断指上,没有任何血肉残留的痕迹,只有纯粹的、历经万载岁月冲刷而不灭的玄冰精华凝聚,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与…威严!断指根部,一道极其细微、却繁复玄奥到极致的赤金色符文若隐若现,与谭小枚左臂灵纹的气息竟隐隐呼应!
“这是…”林晓雪瞳孔微缩,她的冰魄体对这极致的冰寒之物感应最为强烈,体内灵力竟不受控制地加速运转起来,瓶颈的壁垒似乎都松动了一丝!这断指蕴含的冰魄精华,对她而言是难以想象的至宝!
“好古老的气息…这冰…绝非此界凡冰!”陆无涯神色凝重,青锋剑上的剑气都因这断指散发的纯粹冰魄而凝滞了几分。
谭小枚左臂的赤金灵纹光芒大放,如同朝拜君王!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让她不由自主地靠近,仿佛那断指是失散已久的族中圣物。
“青丘…玄玉指?”泥丸宫中,残魂发出一声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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