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小枚盘坐于冰冷的地面,赤红气血如沸腾的岩浆,反复冲刷着左臂上妖异的魔纹。每一次气血与魔纹的碰撞,都似有无数冰针刺入骨髓,又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恶鬼在啃噬血肉。她牙关紧咬,唇角渗出血丝,浑身痉挛不止,汗水早已湿透重衣,在寒风中凝结成细碎的冰晶。
“引外息合内劲,振其波,荡其纹…”刘玄沉稳的声音穿透剧痛,清晰地传入她耳中,如同指路的明灯,“表妹,莫要抗拒那冰寒死寂,将它视作你‘浪琴锻体诀’的磨刀石!以自身气血为锤,心神为引,震荡它!炼化它!”
谭小枚心神剧震,强行收摄那几乎溃散的意志。不再一味蛮横冲击,而是尝试着依照刘玄的指点,运转浪琴锻体诀的心法。灼热的气血洪流在她意念的引导下,不再是无序的怒涛,而是带上了一丝奇异的韵律,如同无形的琴弦被拨动,每一次冲击都带着细微的震颤,精准地撼动着魔纹盘踞的节点。
“呜呃…”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从她喉间挤出。魔纹受到这蕴含韵律的震荡,爆发出强烈的幽光,冰冷邪异的侵蚀感逐渐加剧,几乎要将她的左臂彻底冻结、粉碎!就在这剧痛达到顶峰的刹那,一丝极其微弱、截然不同的灼热感,竟在魔纹深处被气血的震颤激发出来!
这丝灼热感极其微弱,带着一种古老而野性的气息,仿佛沉睡的火山即将苏醒。它顽强地抵抗着魔纹的冰寒死寂,甚至有反客为主的趋势!
“嗯?”守护在旁的林晓雪秀眉微蹙,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,“刘玄哥,小枚的气血波动…似乎有变?那魔纹深处,怎会透出现…妖气?”她语气带着惊疑。
刘玄眼神锐利如鹰隼,死死盯着谭小枚左臂上光芒明灭不定的魔纹。气海深处,残魂的意念传来:“古怪…这魔纹的核心诅咒之力,似乎正被另一种力量短暂压制…那丝灼热,绝非人族气血,倒像是…某种被封印的古老血脉在魔纹刺激下的本能抗争…小心,祸福难料!”
此刻的谭小枚,心神已沉入一种玄妙的拉锯状态。一边是魔纹蚀骨噬魂的冰冷剧痛,一边是那丝微弱灼热带来的、源自血脉深处的野性呼唤与强大力量感。她感觉自己仿佛行走在万丈深渊的独木桥上,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。
“破…而后立!”她心中嘶吼,将浪琴锻体诀催动到极致。赤红的气血带着强烈的波纹,狠狠冲刷向魔纹深处那丝灼热之源!她要的不是驱逐魔纹,而是将这邪异的“外息”与体内那神秘的力量一同降服、炼化!
“嗡!”左臂上的魔纹爆发出刺目的幽蓝与赤红交织的光芒,一股远比之前强大的能量波动扩散开来,吹得地面碎石滚动。谭小枚身体一颤,一口鲜血喷出,但她的气息非但没有萎靡,反而如同破开堤坝的洪水,轰然攀升!
通脉境巅峰的壁障,在这内外交攻、生死一线的冲击下,豁然洞开!
凝气境!
天地间游离的灵气,受到她体内新生的气旋牵引,丝丝缕缕汇聚而来,涌入她周身毛孔,滋养着刚刚经历剧痛洗礼的筋骨血肉。左臂上那狰狞的魔纹,光芒虽未消退,却仿佛被一层新生的、带着赤红微光的凝气境灵力薄膜覆盖,其邪异冰冷的侵蚀感竟被硬生生压制下去几分,暂时蛰伏。
谭小枚睁开眼,眸中赤芒一闪而逝,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,更有一股破茧新生的锐气。她抬起左臂,看着那依旧盘踞、却暂时沉寂的魔纹,小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与倔强的笑意:“表哥…我…我好像…成了?”
刘玄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,上前一步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,眼中满是赞许与心疼:“好!干得漂亮,表妹!这魔纹虽未除,但你能借它之力破入凝气,便是夺了它一分造化!此消彼长,未来定能将其彻底炼化!”
残破的驿站,一间勉强能遮风的偏房内。篝火噼啪,驱散着北地渗骨的寒意。
谭小枚服下丹药,盘膝调息,周身灵气氤氲,努力适应着凝气境的力量,同时小心翼翼地以新生灵力温养、试探着左臂的魔纹。林晓雪在一旁护法,寒螭剑横于膝上,冰魄之力无声流转,既是守护,也在精进自身对冰魄体的掌控。
陆无涯则盘坐在火堆另一侧,闭目调息,青锋剑置于身侧,剑身偶尔闪过一丝内敛的青光,显然也在运转某种高深的剑诀修复内伤。他脸色已好了许多,凝气境修士的恢复力开始显现。
刘玄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,看似在闭目养神,实则心神沉入气海。
“前辈,小枚左臂魔纹深处透出的那丝灼热妖气,您可有头绪?还有那‘寒渊锁骨’,究竟是何意?”
残魂的意念带着亘古的沧桑传来:“那妖气…极为古老精纯,虽只泄露一丝,其本质却远非寻常妖兽可比。更像是某种上古真灵的血脉被强行封印,如今在魔纹的侵蚀与生死危机下,被刺激得苏醒了一丝本能…此乃福祸相依之局。至于‘寒渊锁骨’…”残魂的意念波动了一下,似乎陷入遥远的回忆,“寒渊乃极阴极寒之地,传闻其深处有‘九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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