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法扭转身形的余势,体内那混乱奔突的气血,在刚才那极限闪避中,竟意外地被那“弦”般的韵律强行引导、凝聚了一丝!虽然依旧混乱不堪,却多了一股破釜沉舟的惨烈气势!
“嗡——!”
右拳再次划出那道微小的弧线!这一次,不再是印,而是砸!带着体内所有混乱力量凝聚起的、玉石俱焚般的惨烈,狠狠砸向刘云峰招式用老、空门大开的肋下!拳锋过处,空气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闷、都要尖锐的嗡鸣!仿佛一张绷紧到极限的古琴,崩断了最强韧的那根弦!
“呃啊!”
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嚎撕裂了夜空!
刘云峰如同被狂奔的蛮牛撞中,整个人离地倒飞而出,“砰”地一声重重砸在数丈开外的石墩上,又狼狈地滚落在地。他蜷缩着身体,双手死死捂住肋下,脸色由红转白,再由白转青,豆大的汗珠混合着因剧痛而溢出的泪水滚滚而下,浑身筛糠般颤抖着,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。他腰间那个象征身份的玉瓶,也滚落在地,沾满了尘土。
寂静!死一般的寂静!
月光无声地洒落,照在刘玄剧烈起伏的胸膛上,照在他肩头渗血的爪痕上,也照在刘云峰那张因剧痛和极度羞辱而扭曲的脸上。他身后那两个旁系子弟,早已吓得面无血色,呆若木鸡,看向刘玄的眼神充满了惊涛与骇浪。
刘玄大口喘息着,胸口如同风箱般起伏,体内气血翻腾得更加厉害,眼前阵阵发黑。刚才那一击,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心神和体力,更是引动了更严重的反噬。但他死死咬着牙,挺直了脊梁,站在月光下,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。他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刘云峰,眼神冰冷如霜。
就在这时,几道迅疾的破风声由远及近!
“何人喧哗?!竟敢在族地内私斗!”厉喝声响起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几个身穿黑色劲装、胸前绣着银色“法”字徽记的身影,如同夜色中的蝙蝠,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演武场边缘。为首一人面色冷峻,目光如电,正是执法堂的执事刘铮!冰冷的目光扫过场中景象——狼狈倒地的刘云峰,衣衫破裂、嘴角隐有血痕却傲然挺立的刘玄,还有那两个瑟瑟发抖的旁系子弟。
刘铮的目光在刘玄身上停留了一瞬,掠过他肩头的爪痕,又扫过刘云峰腰间的玉瓶和地上的痕迹,最后落在刘玄那双布满血丝却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上。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光芒,在他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,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。
“全部拿下!”刘铮面无表情,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,“押回执法堂,听候长老发落!”他手一挥,身后几名执法弟子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。
冰冷的铁链带着刺骨的寒意,缠绕上刘玄的手腕。他没有任何反抗,只是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寒露气息的冰冷空气,任由执法弟子将他双臂反剪,粗暴地推搡着向前走去。他最后看了一眼地上蜷缩呻吟的刘云峰,又看了一眼那根在月光下沉默伫立的黝黑木桩,嘴角竟缓缓勾起一抹极淡、却锋利如刀的弧度。
月下锻体初窥门径,劫难便已如影随形。这冰冷的铁链和即将到来的执法堂森严审讯,不过是踏上这条荆棘之路所必须付出的第一份代价。
寒门淬骨痛未消,月下锻体劫已至。前路,唯有以血与火,拨动那无人问津的断弦!
执法堂的刑室深埋于刘氏宗祠地下,终年不见天日。墙壁是整块整块的青黑条石垒成,缝隙里渗着湿冷的寒气,空气里弥漫着铁锈、陈血和某种腐朽木头混合的滞重气味。壁上几盏兽头油灯昏黄跳跃,将人影扭曲拉长,投在冰冷石地上,如同幢幢鬼影。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,火把燃烧的噼啪声,还有执法弟子刻意压低的呼吸,交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。
刘玄双臂被反剪,沉重的镣铐锁住腕骨,冰寒刺入骨髓。他被粗暴地推搡着,钉在刑室中央一根粗粝的乌木刑柱上。牛筋绳带着湿冷的水汽,一圈圈缠绕收紧,勒进皮肉,几乎要嵌进骨头里。
正前方高台之上,端坐着三位族老。居中须发皆白、面容刻板如岩石的,正是执法长老刘铮。他左手边是掌管族库、体态圆润但眼神精明的刘丰,右手边则是面沉似水、眼底压抑着风暴的刘震——刘云峰的父亲。
刘云峰并未在此,显然是被送去紧急救治了。但刘震那两道如有实质的阴冷目光,如同淬毒的刀子,一遍遍剐过刘玄裸露的胸膛和肩头那五道爪痕。
“刘玄!”刘铮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金石摩擦般的穿透力,在空旷刑室里激起回响,“族规森严,严禁私斗!你深夜擅闯荒废演武场,更重伤同族子弟刘云峰,人证物证俱在,还有何话说?”
刘玄艰难地抬起头,喉间火辣辣地疼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体内混乱翻腾的气血。他舔了舔干裂渗血的嘴唇,声音嘶哑却清晰:“长老明鉴。弟子在演武场独自练功,是刘云峰带人寻衅滋事,言语辱骂在先,更服食‘沸血散’强行提升功力,施展‘裂石爪’欲取弟子性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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