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锦缎衣袖带起的风里有檀香味,那香味浓郁醇厚,是他只在年节时闻过的熏香。
程逸!藤条抽在榆木剑架上,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“使个白鹤亮翅给大伙开开眼。”
少年握剑的手沁出冷汗,湿漉漉的,滑腻腻的。
当他本能地使出剑谱里那招孤雁斜掠时,王少爷的嗤笑像冷水泼进热油锅,“嗤”的一声格外刺耳。
赵铁山的藤条带着破风声袭来,却在距他太阳穴半寸处硬生生停住。
哪学的野路子?馆主鹰隼般的眼睛眯起来,粗糙的手指捏住他怀里露出半角的剑谱。
程逸感觉心脏快要撞断肋骨,“砰砰”直跳,却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:后厨柴堆...
暮色染红武馆屋檐时,赵馆主捏着剑谱残页的手微微发抖。
程逸跪在青石板上,看见对方靴帮上沾着的苍耳子——那是去后山坟地方会沾上的野草,带着一丝腐叶的气息。
五天。馆主突然开口,惊飞了檐下筑巢的雨燕,“叽叽喳喳”地叫着。
“若能用这剑法胜过王崇礼,便允你继续练。”
校场四周顿时炸开窃窃私语,像一群嗡嗡叫的苍蝇。
王少爷挽了个漂亮的剑花,镶着银丝的护腕在夕阳下晃得人睁不开眼,那光芒如闪电般刺眼。
程逸盯着对方剑穗上那颗翡翠珠子,想起父亲打铁时被烫伤的脖颈,那伤痕仿佛就在眼前。
程逸从铁匠铺后院走向武馆校场,一路上,路边的野花在风中摇曳,散发出淡淡的芬芳。
他的心情却如紧绷的弓弦,既期待着在武馆的新一天,又担心自己剑谱所学被人发现。
比试那日恰逢集市,卖糖人的老汉把担子支在校场围栏外,糖人的甜香在空气中飘散。
程逸的榆木剑刚与对方相撞就裂开道缝,“咔嚓”一声,王崇礼的流云式如毒蛇缠上来时,他踉跄着踩到自己的破绑腿。
认输吧。王少爷的剑锋擦过他耳际,削断几根飞扬的发丝,“嘶”的一声。
程逸突然看清对方锦缎腰带上的蟠龙纹——和剑谱第七页残缺处的墨痕竟有七分相似。
他心中一惊,仿佛瞬间捕捉到了剑谱的一丝奥秘,这剑谱难道与王家有什么渊源?
这一念头闪过,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,手腕猛地一抖。
残缺的残霞映雪突然化作十七种变化,榆木剑穿过王崇礼的剑网,点在他喉结三寸前。
糖人担子翻倒的声响惊醒了呆滞的人群,“哗啦”一声。
赵馆主捏碎的茶杯碴子扎进掌心,鲜血滴在石板上像极了剑谱里缺失的那页朱砂批注,血腥味弥漫开来。
程逸望着地上断成两截的榆木剑,突然发现王少爷翡翠剑穗的系法,竟与剑谱上绘制剑鞘绳结的方式一模一样。
暮春的风裹着槐花香涌进武馆,那香味清新宜人。
程逸抱着新领的良品铁剑走过长廊时,听见杂役们议论着镇东头新贴的告示。
他无暇顾及,满心都是剑谱第五页那招始终练不会的月落星沉——直到一只信鸽扑棱棱掠过屋檐,惊落了瓦当上积着的桃花瓣,花瓣如雪花般飘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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