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摩格的雪茄在暮色中明灭，十手尖端挑着的半枚徽章滴落荧绿色液体。我趴在征兵处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里假寐，耳边传来金属片与玻璃器皿碰撞的脆响——那个白猎人正在用试管收集雕像残骸的渗出物。
抗辐射指数超标三百倍。军医颤抖的声音从隔壁传来，这根本不是普通金属
帐篷布突然被掀开，迪恩带着海风与火药味闯进来。他的军刀鞘沾着紫色粘液，那是摩奇的毒狮子利基的血。总部命令，他甩给我沾着血渍的加密文件，天亮前完成广场修复工程。
文件末尾的五老星印章在煤油灯下泛着冷光。我瞥见古代兵器与能量污染的字样，但兄长迅速抽回文件。他腰间新换的海楼石手铐闪过寒光，锁扣处有细微的腐蚀痕迹。
午夜时分，我躺在临时宿舍的吊床上数着裂缝里的荧光。那些白天渗入地缝的金属液体，此刻正在地底编织蛛网般的脉络。墙壁传来有节奏的震颤，像是某种巨大机械在缓缓启动。
咚！
第三次震动传来时，我翻身跃上窗台。月光下的广场宛如患病巨兽的脊背，新铺的地砖正在渗出暗红色浆液。守夜人徽章残留的半枚齿轮从斯摩格的临时实验室窗口飞出，在空中划出抛物线，被阴影里探出的红鼻子精准接住。
巴基的身影在屋檐下一闪而过。他分裂的右手食指正以诡异的角度弯曲，像蜘蛛腿般扒着墙缝移动。更令人不安的是那枚徽章——齿轮在月光下逆时针旋转，荆棘纹路刺入巴基的掌心，而小丑恍若未觉。
我弹出一缕雾气尾随，却在触碰徽章的瞬间被灼伤。神经末梢传来三年前那个雨夜的痛楚——父亲胸口的徽章也是这样吞噬了他的心跳。
果然还醒着啊。迪恩的声音从背后响起。他军服整齐得可疑，仿佛整夜未眠，特别监察组凌晨抵达，你最好...
爆炸声淹没了后续的话语。广场西侧腾起粉色烟云，巴基弹特有的硫磺味随风灌入鼻腔。我抓起外套冲向声源，靴底踩过正在结晶化的血泊。晨雾中传来报童的尖叫。
晨雾还未散尽，罗格镇广场的裂痕中渗出暗红色液体。我蹲在处刑台边缘，指尖抹过地砖缝隙，粘稠的触感带着铁锈味——这绝不是昨天的血迹能解释的异变。三百米外，斯摩格正用十手挑起雕像残骸中的金属片，雪茄烟灰落在荆棘纹路上发出滋滋声响。
全体注意！迪恩的吼声震落钟楼上的露水，三分钟后开始征兵体检，携带...他的命令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。我扶住生锈的锁链，看见广场西侧新砌的围墙正在龟裂，砖缝中钻出嫩芽般的金色光丝。
轰！
剑气从地底喷涌而出，昨夜被掩埋的雕像碎片冲天而起。持剑骑士的断臂握着半截石剑劈开体检帐篷，剑锋所指处，卖报孩童的推车腾空翻转。《东海日报》的铅字在晨曦中飞舞，我闻到了巴基弹特有的硫磺味。
四分五裂·嘉年华！
小丑的狂笑比炮弹更早抵达。粉色烟雾里迸出十二个旋转的巴基，每个分身都握着不同武器。我扑向那个吓呆的报童时，最靠近的巴基分身正将燧发枪对准他后心，枪管里流动的金色能量与雕像剑气如出一辙。
实体化的雾气比思维更快涌动。灰白色气团裹住报童的瞬间，铅弹撞上雾盾迸出蓝色火花。怀里的孩子剧烈颤抖，我这才发现雾气正在吸收他的恐惧——原本棉絮状的防御层逐渐凝成水银质感，巴基的子弹嵌在其中像琥珀里的昆虫。
有趣的能力。斯摩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他化作烟雾的身躯盘踞在钟楼顶端，十手指缝间夹着六枚海楼石手里剑，但液态化的自然系，闻所未闻。
我假装没听见，抱着报童滚到石柱后方。雾气在移动中拉出丝状轨迹，这些银丝自动缠绕住追击的巴基分身，却在触碰其皮肤的瞬间汽化。分裂的小丑们发出整齐的嘲笑，二十四个眼球同时泛起金色涟漪。
你困不住本大爷！所有分身齐声高喊，这具身体可是...
话音未落，最先被银丝缠住的分身突然碳化。裂纹从眼眶蔓延至全身，巴基的主体现在广场东侧显现，捂着左臂惨叫：怎么回事？我的细胞在燃烧！
怀里的报童突然抽搐，我低头发现他颈侧浮现荆棘状红斑——和昨天金属片上的纹路完全相同。雾气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，水银质感的护盾开始吞噬铅弹能量，每一颗嵌在其中的子弹都成了新的能量源。
大哥哥...孩子瞳孔扩散，我听见鲸鱼在唱歌...
斯摩格的十手就在这时破空而至。海楼石尖刺穿透三个巴基分身，却在触及第四个时被金色剑气弹开。白猎人闷哼着实体化跌落，他的右手小指呈现出不自然的碳化状态。
原来如此。我盯着巴基分身上流动的金光，你在用雕像能量维持分裂。
仿佛为了印证这个猜测，所有分身突然扑向广场中央的裂缝。斯摩格掷出的海楼石网被剑气搅碎，巴基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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