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开沉默片刻,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。
他并非无能之辈,尽管平日里贪图权势,但他深知自己与赵国已是荣辱与共。
想要保住性命与地位,唯有听从廉颇与庞媛的安排。
他的手指在袖中微微握紧,随即松开,点了点头,语气低沉而平稳:“两位安心守城便是。老夫会组织城中青壮,迅速训练成军,支援各处战场。同时,粮草兵器也将敞开了供应。我丞相府这边绝无问题,关键在于两位能否守住邯郸。”
他的声音虽平静,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,仿佛在这一刻,他终于放下了往日的私心。
“这一点请丞相放心。”廉颇神色肃然,向郭开与赵王迁郑重承诺,“有老夫在,邯郸城稳如泰山。”
他的声音虽已带了几分苍老,却依旧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他的目光扫过殿内,仿佛在用自己的余生为赵国撑起最后一片天。
“好。”赵王迁点了点头,算是应允。
他的目光在廉颇与庞媛身上停留片刻,终于下定了决心。
廉颇与庞媛不再多言,转身离开王宫。
殿外的风声愈发急促,卷起一片枯黄的落叶,在半空中打着旋儿,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。
在这危急关头,只有团结一切力量,方能与秦军抗衡。至于他们与郭开的旧怨,日后有的是时间清算。
两人走后,郭开独自留在殿内,目光阴沉如水。
他的手指缓缓抚过袖口,眼底的阴霾愈发浓重。
他低声吩咐身旁的韩仓:“立即传令春平君入王宫。”
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,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。
“诺。”韩仓应声退下,脚步声在大殿内回荡片刻,便消失在门外。
事态的发展已超出了郭开的预料,局势如脱缰野马,愈发难以掌控。
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,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,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。
城外的秦军步步紧逼,杨端和攻破武安,更如雪上加霜。
他深吸一口气,沉声道:“来人,替老夫约见秦国上卿顿弱。”
“诺。”侍从领命而去,脚步匆匆,很快便隐没在殿外的夜色之中。
赵国如今势力错综复杂,代郡以李牧为首,邯郸以郭开为主,各方对自己的权力范围都掌控得滴水不漏。
然而,这一切在秦军的铁蹄面前,似乎都变得摇摇欲坠。
郭开站在殿中,目光穿过殿门,望向远方那片昏暗的天际,心中不由生出一丝茫然。
他知道,这场风暴已不可避免,而他所能做的,或许只是尽力抓住最后一根浮木。
与邯郸的紧张压抑相比,刚刚被攻破的武安城却迎来了一片诡异的平静。
城头的秦军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,黑底红字的“秦”字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刺眼,仿佛在无声地宣示着这座城池的新主人。
城内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,空气中仍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,混杂着泥土与焦木的气息。
街道上残留着战斗的痕迹,断裂的兵器、散落的箭矢,以及被鲜血染红的石板,无不诉说着不久前的惨烈。
各方势力因武安失守而震动,中原局势如惊涛骇浪般剧变,但对于驻守此地的秦军而言,这短暂的喘息却显得尤为珍贵。
营地一角,方俊手握长剑,缓慢地挥动着。
他的动作并不快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,仿佛每一剑都在与空气中的无形敌人交锋。
剑光如水,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道寒芒,映照在他那张布满尘土的脸上。
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,眉宇间透着一股从战场上磨砺出的坚韧。
攻破武安一战,他身负的伤势已愈合了七八分,胸口的疼痛早已被他抛诸脑后。
此刻,他全神贯注地练习着杀人术,那是从死士营中学来的技艺,经过血与火的淬炼,愈发显得凌厉而精准。
每一次挥剑,他都能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微微震颤,那是力量与杀意交织的证明。
他的呼吸平稳而深沉,伴随着剑锋的起落,仿佛在与自己的内心对话。
这一战让方俊对杀人术有了更深的感悟。
他清楚,战场上的每一次挥剑,都不仅是技术的运用,更是生死的博弈。
鲜血染红的城墙、战友倒下的瞬间、敌军临死前的嘶吼,都化作他脑海中的画面,不断淬炼着他的心志。
他必须将这些感悟彻底消化,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,方能在下一次厮杀中活下来。
他的剑法虽未臻至化境,但每一次挥动,都比之前多了一分从容,多了一分杀意。
然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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