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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落得如此境地 (1/2)

“鸣金收兵!”

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号令从幕府传出。

伴随着金鼓齐鸣,战场上的喧嚣如潮水般渐渐退去。那声音在旷野中回荡,带着不容置疑的肃杀之气。

对于幕府而言,这不过是一道简短的军令,寥寥数语便记录在竹简之上,轻描淡写。

然而,对于浩浩荡荡的秦军而言,从激战正酣的攻城状态转为有序撤退,却是一场漫长而复杂的转变。

投石车营的巨轮在泥土中碾出深深的沟痕,缓缓后移。车轮与地面摩擦的低鸣声低沉而压抑,仿佛大地也在低吟。

弓弩手收起弦箭,肩头微微松懈,指尖因长时间拉弓而微微颤抖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
攻城车的木架在士兵的推动下吱吱作响。盾兵、骑兵、长枪手、长矛手乃至云车上的士卒,各自按照军令,有条不紊地退出战场。

尘土被马蹄和脚步扬起,在夕阳下泛着昏黄的光。战马嘶鸣,兵戈碰撞的余音尚未完全消散,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与硝烟气息。

每一个动作,每一声响动,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秩序的严苛。

与此同时,远处的赵军也停下了攻势。他们站在武安城头,目光冷漠,沉默地注视着秦军士卒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收拾残局。

城墙上的风吹动赵军将士的战旗,发出猎猎的声响,旗帜在风中翻卷,却无人发出一声号令。

忽然,武安城门缓缓开启,沉重的木门在铁链的牵引下发出低沉的轰鸣,声音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,带着一丝沉郁。

一队赵军士卒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来,开始搬运己方阵亡将士的尸体。他们的动作并不匆忙,却透着一种无声的默契,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战场上的生死轮回。

战争落幕,双方不约而同地派遣士兵打扫战场。这并非出于仁慈,而是战国时代战场上由来已久的俗成约定。

在这个时代,瘟疫是比刀兵更可怕的敌人。酷暑之下,若不及时处理遍地的尸体,腐臭与病菌会在数日之内滋生蔓延,足以让胜负未定的双方同归于尽。

因此,为了避免瘟疫肆虐,敌我双方都默默遵守着这一不成文的规矩,哪怕彼此之间尚存敌意,刀锋未冷。

方俊是被秦军打扫战场的士卒抬回来的。他的身影在担架上显得格外单薄,衣甲破损,斑驳的血迹渗入粗糙的布料,触目惊心。

身上多处伤口渗着血迹,血色早已干涸,凝成暗红的块状。但他紧咬牙关,未发出一声呻吟,唯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透露出他的痛苦。

所幸,他的伤口虽多,却都不深,未伤及要害。若是换了旁人,在这个没有输血技术的时代,失血过多便足以致命。

方俊并非没有急救常识,他甚至懂得如何处理伤口、止血,脑海中曾无数次演练过那些步骤。

但他毕竟不是神仙,无法在自己受伤的状态下完成验血、输血这样复杂的操作。

更何况,军中连最基本的器皿与仪器都不具备,若强行尝试,反而可能因血型不匹配而酿成大祸。

他只能依靠自己的意志,硬生生撑到医者到来,胸膛微微起伏,气息虽弱却未断。

半个时辰后,军中的医者匆匆赶来为他处理伤口。那是个胡须花白的老者,背微微驼着,手却极稳,仿佛岁月只磨砺了他的身躯,却未动摇他的技艺。

粗糙的麻布蘸着烈酒擦拭血污,刺鼻的酒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,熏得方俊眼角微微发酸。

刀锋划开烂肉时,冰冷的触感与剧痛交织,针线在皮肉间穿梭,每一针都让方俊疼得冷汗涔涔,牙关咬得咯咯作响,嘴角几乎渗出血丝。

医者手法虽不算精妙,却也干脆利落,未有多余动作,仿佛早已习惯了战场上的血肉模糊。

处理完毕后,方俊被安置在死士营的营帐中,平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,耳边是风吹动帐篷的沙沙声,带着一丝单调的安慰。

由于身上多处受伤,他被层层麻布包扎得严严实实,活像个木乃伊,只能微微转动眼珠,余光扫视着四周。

他看不清营帐内的全貌,但从耳边传来的低声呻吟与医者忙碌的脚步声中,他已能猜到,死士营的伤亡恐怕过半。

那些与他并肩作战的袍泽,如今不是躺在他身旁痛苦呻吟,便是永远地倒在了战场上,化作一具冰冷的尸体,留下的只有风中淡淡的血腥味。

方俊心中五味杂陈。他初来此地,满怀建功立业、封侯拜将的壮志豪情,脑海中无数次勾勒出自己身披战甲、纵横沙场的模样,那时的他意气风发,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。

却未曾料到,才短短几日,便落得如此境地,躺在木板床上动弹不得,连呼吸都带着几分刺痛。

他闭上眼睛,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被送入军营的那一刻——廷尉李斯的手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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