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
方俊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没有一丝犹豫。
那一刻,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炽热的光芒。
作为一个男人,又怎能拒绝弩这种杀伤力惊人的武器呢?
在他眼中,弩如同这个时代的枪支,冷酷而致命,散发着一股令人血脉贲张的魅力。
那冰冷的青铜部件在阳光下泛着幽光,紧绷的皮条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惊人力量。
每一处细节都勾动着男儿心中的热血。
方俊很清楚自己的底细,他并非天生神力之人。
若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弓箭手,不仅需要惊人的臂力,还得经年累月地苦练,方能拉开强弓,做到百步穿杨。
那种要求如同后世的狙击手一般严苛,几乎苛刻到令人望而却步。
而弩则不同,它对力量的要求远没有弓箭那般高,却能赋予使用者同样的杀伤力,甚至更胜一筹。
这正是方俊选择它的理由,也是他心底那份隐秘的渴望。
靶场之上,方俊在癸的耐心指点下,缓缓抬起手中的弩机。
那沉甸甸的器械握在掌中,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渗入骨髓,仿佛与他融为一体。
他眯起眼睛,透过望山的细小刻度瞄准远处的靶子,指尖轻轻触碰机括,屏住呼吸。
只听“嗖”的一声,弩箭如一道黑影,离弦而出,迅疾得几乎看不清轨迹。
箭镞刺破空气,弓弦回弹时与空气剧烈摩擦,发出尖锐的呼啸声,像是野兽在耳边低吼。
那声音刺耳而震撼,带着一股穿透灵魂的力量,在空旷的靶场中回荡不绝。
“蓬!”
箭矢正中靶心,恐怖的穿透力让箭镞毫无阻碍地洞穿厚实的靶子,留下一个深邃而狰狞的孔洞,边缘的木屑微微颤动。
方俊站在原地,目光定定地凝视着这一幕,心中震撼难平。
那一刻,他仿佛能感受到箭矢划破空气时的凌厉杀意,以及它贯穿一切的决绝力量。
他所在的营地,是一支重装弓弩兵,每一名士卒皆身披厚重的复合甲,手持强弩,宛如一座座移动的堡垒。
若这些重装弩兵组成一个独立的方阵,进则如狂风席卷,摧枯拉朽,势不可挡;退则如山岳屹立,坚若磐石,固若金汤。
更重要的是,弩机赋予了他们超强的远程打击能力,那种威力足以让任何敌人在百步之外心生畏惧,不寒而栗。
这一瞬,方俊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壮阔的画面——蒙恬于漠北之地,率领弓弩兵布下密不透风的箭阵,箭雨如蝗,铺天盖地,遮蔽日光,将匈奴骑兵坑杀于茫茫荒野。
那是华夏历史上少有的步卒战胜骑兵的辉煌战绩,而这,正是秦弩威名的最好见证。
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,血液中仿佛涌动着一股滚烫的热流,胸膛微微起伏,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。
“感觉如何?”癸缓步走上前来,目光落在方俊略显苍白的脸上,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,“第一次没什么经验,这弩的后坐力很大,等你以后熟悉了,上手了,也就习惯了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,带着一种长者对后辈的宽厚与理解,像是冬日里的一抹暖阳。
方俊揉了揉被后坐力震得发麻的肩膀,咧嘴一笑,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,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:“弓弩杀伤力惊人,多谢伍长,让俊开眼见识。”
他的笑容真挚而明朗,仿佛一个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,那份喜悦从心底溢出,流淌在每一个字里。
他的肩膀虽隐隐作痛,却掩不住内心的激动,那是一种对力量的崇敬与向往。
“哈哈,我也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,自然清楚你心中想的是什么。”癸朗声一笑,笑声洪亮而爽朗,带着一股武人的豪气。
然而,他的眼底却闪过一丝暗淡的光芒,像是乌云遮住了晴空。
作为一名武人,他渴望战场,渴望在刀光剑影中建功立业,留下属于自己的传奇。
特别是如今,大秦出兵灭国,意在一统中原,这等波澜壮阔的历史盛景,千载难逢,无数将士都梦寐以求能亲身参与其中,书写自己的名字。
然而,他们身为京师军,驻守都城,注定与那壮阔的战场无缘。
这份遗憾如同一根细刺,深深扎在癸的心底,让他笑声中多了几分苦涩。
营地之中,方俊领了甲胄,开始学习如何操作弩机、如何在阵型中行动、如何与同袍配合。
那甲胄沉重而冰冷,披在身上时,金属的寒意透过衣衫渗入皮肤,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
训练是残酷的,甚至比死士营还要严苛。
弓弩营的每一项操练都要求整齐划一,队列如铁,步伐如一,甚至连装卸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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