力如此厉害的妖魔。拼尽我几十年修得的真元之气,总算把这个祸害给除了。”接着画了一道令符,叫人把黑狗尸体拖到后山,找一棵桃树,随符在桃树下埋掉,用桐油石灰封牢,要疯魔永世不得超生。等了一个时辰,毛氏缓过气来,开口就骂:“你这一家男盗女娼的贼子,想尽办法害人,一个个不得好死!”三爷朝着神婆说:“仙姑不是说斩了疯魔,贱内就清楚明白吗,还胡说乱骂如何是好?”曹神婆说:“想是疯魔附身久了,体内魔性尚存,一下难散。不必慌张,仙姑我自有妙招。”叫人抬来一口大木缸放进房中,缸口铺上一块木板,还用法绳将毛氏捆在板上,抱两床被子,捂住毛氏身子,只留脑袋在外出气。厨房只管烧开水朝木缸倒,两桶水倒进缸,蒸得毛氏鬼哭狼嚎,又让戳破玉凤中指,采了血,滴入木缸,说是血亲助力。曹神婆让人不停向木缸内添加开水,毛氏惨叫哭闹一阵,昏死过去。一直旁观的四爷开口说:“人都背过气了,还不收手,莫闹出人命了得。”神婆说四爷:“亏你还是先生,心不硬能治好病?你倒斯文,治疗几月咋不见好?”呛得四爷脸红。又倒了一桶开水,守了一个时辰,掀掉被子,毛氏浑身皮都快蒸熟,人已奄奄一息,不哭,不闹,也不骂了。玉凤心痛的哭昏过去,饶是心硬如铁的三爷也掉了眼泪,不知为毛氏还是女儿。四爷回家取了烫伤膏,叫姜明福给毛氏浑身涂抹,神婆吩咐放回床上静养。第二天,毛氏高烧不退,浑身发抖,不吃东西,眼也不睁。曹神婆见事不妙要溜,和三爷说:“法事已经做完了,夫人只管静养就是。田老爷付了做法事的功德银子,我就告辞不打扰了。”“人都要死了,还惦记银子。夫人若有三长两短,看我不要了你个老太婆的狗命!”姜明福说了狠话。曹神婆着急,走又走不脱,只祈祷毛氏人别死,自家做起免费的佣人,帮着精心照料,盼望毛氏病情好转,自己也好脱身。悠扯到第六天,毛氏人已经浑身发肿,脑袋肿的像脸盆,四爷熬的汤药也吞不下,出的气多,进的气少。熬到第七日五更,竟一命呜呼了。姜明福揪住神婆就打,玉凤哭着拿剪子要捅,被姜明荫夺下剪子劝说父女俩:“杀了也没用,揽下人命官司不划算,不如扭送官府,告她个庸医伤人致死之罪。”又让正富、正贵几个拉住姜明福,害怕神婆年纪大了不经打,莫让三爷三拳两脚真打死了,也麻烦!姜明祖说姜明荫:“老三气头上理不出二四,你也糊涂了,她一个神婆咋就成了庸医,只怪自己相信,再说治病动手段,又不是她一个六十来岁老婆子一人干得了的事,告到官府还要追究从犯,你们几个都要受累。也是他二娘命尽了,忍一口恶气,把那婆子乱棍打走算了,还告啥官!”三爷寻思也在理,反正毛氏已经不在了,别再把自己和家人再搭进去不划算。身强体壮、活蹦乱跳的毛氏,不到四个月就生生的被折腾没了。姜明福派遣正富去汉口毛氏娘家报丧,只说夫人爆病身亡。家里张罗着布置灵堂,装殓入棺。姜明祖亲自写了挽联:“一世贤惠功德流芳百世,终生勤劳美誉相传万代。”请了两个道士念经超度,一对锁啦吹丧调,吊丧的正字辈以下亲房族人,八十多人都戴了孝布守灵。厨房炒菜做饭的、堂上端茶赐水的、屋里屋外打杂的,忙的不可开交。第三日,毛氏娘家两个弟弟、一个侄子随正贵回来,两个弟弟哭得不行,说是姐姐死的不明不白,不等娘家人察看,就入了殓,定有隐情。吵着要开棺验尸。姜明福火了:“开棺就开棺,怕他怎的,又不是谁掐死的”。姜明祖拉住舅老爷打圆场:“他二娘虽是你姐姐,嫁到姜家几十年了,为我姜家生儿育女、操持家务,幸苦勤劳,并无半点差池,说是姜家故意折磨致死也是没有道理的。贵姐爆逝,家里上下都是悲伤,老三更是气昏了头,舅老爷不要和他一般见识。如今弟媳穿戴整齐,装殓好好的,开棺惊了弟媳反倒不好,就算了,好歹我也是候补县令,断不会在舅老爷面前胡言乱语。”毛氏兄弟想,就凭自己父子三个人,姜家不放口,如何开得棺。大爷给了台阶也就不闹了,找个避嫌处生闷气。葬了毛氏,吊丧的亲友、帮忙的邻居都走后,三爷才感到心里空落落的,刘氏、李氏像两个死树桩,不会骂人也不爱说话。以前总嫌毛氏脾气大,爱骂人,刘氏、李氏善良温柔。可毛氏一走,家里冷冷清清,没有生气,女儿一天只管哭,想娘,凄凄惨惨。三爷回想这几个月像做梦,屁大个事起因,把个活泼豪放,爱笑爱骂的老婆整没了,想着想着动了真情,竟忍不住哽咽着哭嚎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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