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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东宫三问 (1/1)

洪武元年二月十七,东宫后苑的梨花落得蹊跷。朱标蹲在青石板上,用炭笔勾勒的几何图形被花瓣覆盖三次,终于在第西次被风卷走时,听见了刘伯温的脚步声。

殿下要的《九章算术注》。青袍文士将书匣放在石桌,目光扫过满地炭痕,这些西域数字倒是新奇。

朱标数着刘伯温腰间悬挂的七枚铜钱——这是浙东学派掌门的标志。前世的记忆告诉他,三个月后这位帝师就会因荧惑守心的预言触怒朱元璋,但现在石桌上的《农政简书》抄本正散发着新鲜墨香。

诚意伯可识此物?朱标将铜制圆规推过桌面,这是昨夜让工匠仿制的达芬奇比例规。

刘伯温指尖抚过刻度,突然将圆规倒转:殿下可知,前元至正二十三年,波斯商人献过类似器物?他袖中滑落半片龟甲,正好压在朱标画的抛物线方程上。

梨花簌簌落在两人之间。朱标嗅到龟甲上残留的火灼气息,想起这是刘基独创的太乙神数占卜法。前世在龙泉寺塔基出土的龟甲,正是这般带着焦痕与裂璺。

孤有一题。朱标蘸着茶水在石桌画出正弦曲线,若筑堤防洪,需计算土方量,当用何种解法?

刘伯温的瞳孔微微收缩。他注意到太子用的是江南河道舆图比例,而那道曲线竟暗合去年黄河改道的轨迹。老臣从袖中取出算筹,却在摆到第七根时被孩童按住。

此法太慢。朱标用炭笔写下积分符号,若将堤坝视为无数薄片叠加

东墙外忽然传来木料坠地的巨响。二十丈外的营造司工地,工部尚书单安仁正在呵斥工匠:榆木梁换成杉木?太子要的观星台又不是承天门!

刘伯温瞥见朱标嘴角冷笑,突然明白太子为何坚持要十二丈高的木构台基——那是计算抛物线的最佳观测点。老臣的算筹啪地折断在微积分符号上:殿下从何处习得这些学问?

梨树上的积雪突然坠落。朱标伸手接住一片雪花,看它在掌心融成水珠:诚意伯可听过格物致知?话音未落,前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掌印太监捧着沾血的塘报撞入园中。

八百里加急!王保保部奇袭太原!

朱标霍然起身,炭笔在石桌划出尖锐的折线。按照正史,扩廓帖木儿此刻应该还在甘肃养伤,但记忆库中突然浮现出新的画面——他在现代见过的居延汉简上,记载着一条直通河套的密道。

传孤命令。童声带着金属般的冷硬,让徐达将军改走汾水河谷,在悬瓮山设伏。

刘伯温手中的龟甲裂成两半。他昨夜刚用太乙数推演出利西北的卦象,此刻太子口中的悬瓮山正是卦象所指方位。老臣突然抓住朱标手腕,三指按在寸关尺处——这分明是八岁孩童的脉象。

殿下!马皇后的声音从月门传来,她身后跟着捧药盏的医官,该服安神汤了。

朱标嗅到汤药中熟悉的龙脑香,这是能抑制记忆回溯的配方。他顺从地饮尽药汁,却在碗底看见半片未化的龟甲——正是刘伯温方才占卜用的那枚。

当夜,东宫库房的锁芯传出细微机括声。朱标避开巡更太监,用自制的铁丝钩打开楠木箱。月光漏进窗棂时,照见箱中泛黄的《武经总要》,书页间夹着改良版神火飞鸦的图纸。这是他穿越第七日埋下的伏笔。

子时的梆子声传来时,朱标正用游标卡尺测量青铜齿轮。窗外忽然飘进一片烧焦的纸灰,上面隐约可见曹国公字样。孩童吹熄蜡烛,知道单安仁终于察觉账目漏洞,开始焚烧证据了。

五更天,营造司地窖传来闷响。奉命调查的小太监跌进暗格,在成堆的南洋紫檀木料下,发现了二十具裹着草席的尸骸——都是月前失踪的河道民工。

晨光初现时,朱标站在观星台上,看着应天府衙的捕快冲进工部衙门。他手中把玩着昨夜制成的青铜齿轮,齿尖还沾着单安仁衣袖上的龙涎香。十二丈高的木台在风中微颤,像一张拉满的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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