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武四年三月初七,南海的季风裹着咸腥。朱棣攥着改良版显微镜,镜筒里蠕动的霍乱弧菌让他喉头发紧。舱外突然传来呕吐声,少年亲王的手一抖,黄铜镜片滚落在《航海医典》上,压住了常氏昨夜用簪花小楷标注的瘴气论。
四弟莫慌。朱标掀开舱帘,手中琉璃瓶里的蒸馏酒泛着琥珀光,这是按你标注的《饮膳正要》改良的。他话音未落,主桅瞭望手突然坠海,砸起的浪花里泛着稻米状排泄物——正是霍乱爆发的铁证。
常氏用丝帕裹住口鼻,腕间翡翠镯子碰在蒸馏器上叮咚作响:臣妾查过粮舱,暹罗运来的稻米夹带着带菌海藻。她忽将银簪刺入米袋,挑出的不是霉斑,而是刻着白莲教梵文的青铜片,这疫病是人祸!
朱棣猛地踹开舷窗,咸湿海风灌入实验室。他抓起蒸馏酒泼向航海图,酒精在羊皮上蚀刻出疫病传播路线:大哥你看!染病船只的航迹,正与刘先生星图上的鬼宿重合!
子时,暴雨冲刷着甲板上的呕吐物。朱标将蒸馏酒注入改良版喷雾器,青铜齿轮的咬合声里,酒雾混着薄荷香弥漫底舱。常氏突然拽住他手腕:且慢!这酒里掺了龙涎香,会中和酒精效力...话音未落,昏迷的水手长突然暴起,口吐靛蓝色泡沫扑向朱棣。
低头!朱标掷出琉璃瓶,酒液在刺客头顶炸成火团。常氏金簪射断悬索,燃烧的帆布如天网罩住癫狂者。焦臭味中,朱棣扒开刺客衣襟,后颈的莲花刺青下竟嵌着微型药囊——正是霍乱弧菌的培养皿。
是冲你来的。朱标用镊子夹起菌皿,在显微镜下与粮舱海藻样本对比,四弟上月捣毁的双屿港倭巢,断了某些人的财路。
五更天,常氏在蒸馏室哼着凤阳小调。她将发酵的番薯酒倒入青铜冷凝管,突然往馏出液里撒了把干桂花:殿下可记得大婚时的合卺酒?朱标接过酒盏一饮而尽,喉间灼烧感让他灵光乍现:四弟!取硝石制冰,用低温提纯酒精!
朱棣抱着冰桶冲进来时,撞翻了常氏的草药柜。党参黄芪间滚出个鎏金转经筒,筒内暗格掉出的不是经文,而是整卷水师将领的疫病投毒记录。少年亲王赤脚踏碎冰碴:大哥!这经筒的轴承,用的是天工院失踪的钨钢!
三月十五,首艘防疫船扬帆。朱棣站在舰桥喷洒消毒酒雾,看着病愈水手将染菌衣物抛入焚化炉。常氏突然扯下他腰间香囊:燕王殿下这驱瘟香,怎的用了臣妾妆奁里的苏合香?香囊撕开处,半张倭寇密信飘落——落款处印着朱棣改良的六分仪图案。
四弟长大了。朱标笑着将密信浸入酒精,显影的竟是海军学堂的蒸汽机图纸。他忽将图纸折成纸船放入海面,看着季风将其吹向琉球方向:且看这疫病,能漂到哪位幕后黑手案头。
暮色中,常氏用蒸馏酒擦拭显微镜。镜片忽然聚焦在远处礁石,十二艘幽灵船正在暮霭中升起狼烟。她蘸着酒精在舷窗写下警示,却见朱棣已架起改良版火焰喷射器,酒雾在夜空燃成八个火字:大明海疆,百毒不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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