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善长仔细想了想,觉得对方不像是在乱说,于是追问道:“说说你的理由。”
杨苏不屑地说:“这还用解释吗?要是只是争夺掌柜的权力,为了点分红钱财,您肯定不会这么纠结。都到您这岁数了,还有啥看不开的?”
“做生意而已,又不是争着当皇帝,犯不着为了大权舍不得放手,闹得头破血流。”
李善长冷哼一声,心想这小子眼神真差,你真以为是普通生意呢?
可杨苏接着说:“任何争斗的背后都是利益,您这岁数了还有争的心思,肯定不是为了自己,想必是为了子孙后代。”
“而这么一个能左右朝局的大生意,呵呵,谁家得到了,子孙后代都能吃喝不愁上百年。钱财动人心,由不得你不争。”
“人们常说蛇无头不行,可谁见过双头蛇呢?”
“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?心慈手软的人当不了将领,重情重义的人管不好钱财,商场如战场,不狠下心可不行。为了利益,你不杀他,他就会杀你。双方互相争斗排挤,迟早会出问题。”
“既然迟早有火并的一天,与其犹犹豫豫,拖到势同水火再动手,不如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。”
“哼,这种关乎全家老小性命的大事,有啥可纠结的?根本就不是一道选择题。”
说到这儿,杨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“怎么样?我解释得够详细吧?我说杀了他,有问题吗?”
嘶……
李善长惊讶地看着杨苏:这小子心思细密又果敢决断,当郎中太可惜了,应该出来当官做事才对。
“喂,老爷子,还有疑问吗?”杨苏催促道。
李善长回过神来,微笑着说:“那要是杀不了呢?我该怎么做?”
杀不了?
杨苏白了他一眼,“您这是在考我呢?还一点一点增加难度?”
“呵呵,你就当是考题吧。”李善长捋着胡须笑道。
杨苏说:“我看不是杀不得,而是没能力杀。也就是说您实力不够。既然实力不够,那我问您,对方能杀得了您吗?”
额……
李善长尴尬地点了点头。
噗……
杨苏不满地说:“您杀不了人家,人家却能杀您?您是不是对合伙做生意有啥误解?”
嗯?这话怎么说?
杨苏嘲讽道:“合伙做生意的意思是蛇有两个头,你们的实力、威望都不相上下,互相都有所顾忌,轻易不敢开战,不然一旦内讧,整个生意就全完了。”
“可您倒好,说什么合伙做生意?既然人家能杀您,您又杀不了人家,那您分明就是人家手底下一个干活的。还说什么合伙人啊?”
噗……
句句扎心!
李善长被杨苏这毫不留情的点评弄得晕头转向。
老脸通红,想反驳几句,可仔细一想,好像……好像确实没法反驳。
自己当年确实是朱元璋请去当谋士的,和徐达、常遇春他们不一样。
李善长尴尬地笑骂道:“你小子就不能给老夫留点面子,不知道尊敬老人吗?”
杨苏耸了耸肩,“抱歉,在下向来直言无讳,不在乎什么面子。”
李善长叹了口气:“不过你说得对,老夫确实是给人打工的。现在主家不想用我了,有啥办法能留下来吗?”
杨苏没好气地说:“您刚才还说什么合伙人呢?”
“既然是个打工的,就该老老实实干活挣工钱。难道就因为给主家干了十年二十年,现在人家就得给您分股份家产?没这道理嘛!”
李善长冷哼一声:“年轻人,你不懂!老夫不是为了自己,而是为了、为了偌大的产业。”
“要是没有老夫从中制衡,让东家独揽大权,万一他把生意带偏了,受苦的可就不止我们两家了,全天下都……唉!”
杨苏似乎已经猜到这老头是谁了。
听他这口气,像是当朝宰相?看年纪也像,难道真的是李善长?
他的意思是:皇帝要罢相?然后独揽所有权力?
嘶……
杨苏越想越觉得有可能,史书上也是这么记载的。
史书上说胡惟庸是历史上最后一任宰相,被洪武皇帝朱元璋设计杀掉,从那以后才有了内阁的雏形,再没有总领朝政的宰相了。
在古代,君权和相权相互制衡,宰相帮君主治理天下,君主又驾驭、约束百官,两个利益集团相互牵制,才不会出现上层决策的重大失误。
可历代君主都想实现君权集中,赵匡胤杯酒释兵权,明朝的内阁制等等……
权力集中有好处,比如汉武大帝能调动天下之力,北击匈奴,大获全胜。
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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