浑身是血,及其狼狈的王世贞,跪在洪承畴的面前:“末将督战不利,死罪,死罪。”
洪承畴没有看他,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对岸。“突围的敌人去向了哪个方向?”
“他们朝着黄河岸边而去了。”
“黄河岸边可有渡口?”
“有一个小渡口。”
而就在这时候,他看到了对面的闯军后队,一阵混乱,然后腾起了冲天的尘土,一队打着闯字大旗的闯军,开始滚滚向东而去。
闯字大旗的离去,代表着闯贼中的首脑已经带兵去东面了,这就足以证明,闯贼的目标并不是绥德了,而变成了东面的黄河渡口了。
洪承畴眯着眼睛再次询问:“王世贞,你说的那个黄河渡口,离着这里多远?”
“离着这里有百里之遥。”
“一日能够度过多少人马?”
“如果船只充足,一日能度过2万人马。”
洪承畴就站起了身下令:“游击将军赵玉林。”
“末将在。”
“本官给你留下1万人马,打着本官的大旗,在这里坚守。”
“是。”
“后队的人马,随着本官悄悄的撤离战场,我们谨慎向东行军,要在敌人半渡之时予以绝杀。”
众将轰然应喏。
吕谋看着李远高举着自己的大旗,向东烊动去了,躲在军中观察对面的官军,官军却没动,洪承畴的大禱依旧在秋风中猎猎飞扬。吕谋的心就焦急的快要跳出了嗓子眼了。
眼看着天黑了,对面的官军还没动,吕谋实在是等不及了,于是准备下令,全部人马翻越东面的山岭,跟着曹猛打开的缺口,向东,向黄河岸边转移。
但就在他要下令的时候,李东急匆匆从高处的那座山坡上跑来,满天大汗带着兴奋的声音汇报:“报大闯王,对面敌人的营火不对劲。”
“怎么不对劲?”
“据我观察,现在敌人的营火,只有靠近无定河的岸边才密集,而越往里越稀疏。”
吕谋愣了好一会,突然一拍手:“好个洪承畴,给我来了个金蝉脱壳。他的主力中计,悄悄脱离,追曹猛去啦。”
顾君恩小心提醒“闯王,以防有诈啊。”
吕谋坚定摇头:“即便洪承畴给我摆了一个,大军藏匿远处,待我半渡而击,我也只能强渡无定河。必须过河,拿下绥德。否则我们大队东去黄河渡口,不但丧失了我们补充补给的机会,到黄河那个小渡口,洪承畴再尾随追杀,我们的损失只能更重。为此,我必须赌一赌,无论赌对还是赌错,我都要强渡无定河,占领绥德州。”
然后再不理顾君恩,对着李东道:“你立刻追上李远,调他回军。”然后面对黑虎星:“大统领,我们半夜放舟下河,尽量不弄出声音,一定要渡过一部,然后占领登陆场。我们渡河。”
随着一声令下,趁着后半夜天黑不见五指的时候,一条条大小不一的船只,被悄悄的推下了无定河,两个大队的士兵,首先推着舟船在齐腰深冰冷的无定河中,走向了河中心。到河中心后,将士们才爬上舟船,开始奋力划桨向对岸敌营冲去。
游击将军赵玉林被留在这里,迷惑对岸的敌人,他不敢懈怠,亲自巡视营地。
经过昨日不知道累死了多少人的长途奔袭,到现在那些本来羸弱的将士,在一日对峙的休整中,不但没有缓过劲来,反倒一个个筋软肉酸,更加乏力了。
这就是久不锻炼的结果,突然的长途奔跑,只要停住就会出现的现象。
如果长途奔跑后不坐下休息,还能凭借着一口气再战。
但只要一停下来,神经再放松,那每个人都成了一滩泥。没有两三日,是缓不过来的。
为此,他严肃军纪,不惜动用军法,让那些疲惫之军站起来,守卫无定河,但雨点一般都鞭打,却是打起了这个,躺下了那个,最终无奈,在众将的哀求下,放弃了。
让将士们好好的休息一夜,恢复体力也好明日再战。
于是,赵玉林就只能带着洪承畴留下的一部亲兵,和自己的亲兵一起,巡视河岸守夜执勤。
将近午夜了,那弯弯月已经西坠天际,夜,黑的伸手不见五指。
强忍着疲惫的赵玉林,再次观察了河面。但是什么也看不清,只能听到这大拐弯处,变得平缓的无定河,潺潺的流水声音,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安静。
松了一口气,天这么黑,估计闯贼也不会冒险强渡吧。尤其是这种流寇,军纪散漫,就是一群乌合之众,更难与自己的正规军相提并论。
自己的正规军现在都是这样的状况,何况是他们?
想到这里,精神就松懈了一下,一阵疲乏困意,立刻不受压制的爬上了他的眼皮,让他的眼皮重逾千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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