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高阁楼上,一盏窗灯被风吹灭。倚窗而坐的人浓睡着。
夜星淡淡,晚云悠悠,如雾如花,又如海如浪。
窗外树叶阵阵摩挲……迷迷蒙蒙间,她似乎听见了海浪潮汐的声音。
窗外的风大了一些,吹起她的发巾。原本纤弱的她打了个寒颤,醒来了。
月色皎洁,照得苍穹如一片玉海。美景如此,全无了睡意,她挪开了案上书堆,从窗台上轻轻跃下。
落在院中,走到水池边,银色鱼在夜色下游动,她伸手拂动水面与那些鱼儿嬉戏。鱼群跃出水面,似乎也在为她的到来而感到愉快。
鳞耳微动,她远远地听见了飞禽展翅的声音。文书师尊从夜空里乘鹤而来。
“师尊。”
“还在思索什么?”
“没有。只是月色美丽,弟子不能入睡,出来看看。”
眼前弟子的个头已经长了一些。文书道长道:“立夏已至,天地气交,万物并荣;你暂放下纸面功课,去寻一门喜好的兵刃,在山中多加练习,强身健体。”
“弟子并不觉得疲惫。”
“你要准备接纳那些鲸珠了。”
见弟子默不作声,文书道长又道:“你是羽门弟子,坦然用之,不必纠结。”
女弟子不敢再违逆,“请师尊再宽限我几日,待弟子整理学业后再练兵刃。”
“嗯。”
“师尊。”少女追上文书道长,道:“弟子那本册子,可已改阅完?”
“很好。”
“整理功课弟子需要那本图册。”
文书道长沉默半晌,道:“我已将它借出多日;这段时日我犹豫不决,正是怕你心有不满。”
“那不过只是弟子的一本拙作,师尊不必为此费心劳神。若是能得其余师尊建议,弟子更加受益良多。请师尊不必介怀。”
“并非其他师尊。借书之人,是一个刚刚入门的新弟子。”
少女一愣,问:“那人是男是女?”
文书道长有些愧赧,“男弟子。”
那少女只觉得浑身不自在,“是哪一峰的弟子?”
文书道长道:“他求学心切,又颇有慧根,我一时惜才,便作主借给了他。”
少女已经涨红了脸,跺脚追问:“师尊!他到底是哪一峰的弟子?”
“他在望星台上——”
狂风平地卷起,少女疾飞出去。
夜色茫茫,月光下的群山模糊迷蒙,一个黑色身影在群峰间穿梭疾行。
片刻间,望星台已近在眼前。
她在峰台落下。路面草叶茂盛,雨水未干,松树下的水潭至木屋门前铺着一条乱石小路。
屋子里,烛光摇曳。沿着小道朝着木屋缓缓走近,走至半程,她忽然又停步不前。到了跟前她才明白,半夜里独身来寻找一个陌生男子,是多么地难堪。
飞身离去,到了半空中却又瞥见了那窗前的灯光。
这灯光迫使她留下。
一个素未谋面的人,也许正在秉烛夜读着她的笔迹;而在那纸页的某处,还留着她一时兴起的随手之作。
门突然被推开,蓝巡抬头一看,看见一个陌生的黑衫少女冷冷看着他。
“有事?”
黑衫少女侧过身,闭着眼,着实不想面对着这陌生男子。她的脸庞已经涨红,“还给我!”
她见这男子不理睬他,心里气恼更甚,随手挥出一道气光,直冲桌面,将桌上乱七八糟的一堆图纸劈得粉碎。
“还书!”
蓝巡怒目对视,那少女毫不在乎,一张脸冷若冰霜。
那少女周围忽然亮起一个阵法,她稍有惊讶,转眼面露不屑,心诀默念,只刹那间便解去了这困身法阵。
一阵解除,一阵又起,黑衫少女连解数阵,但一阵却强过一阵,她终于自己退出了屋外。
黑衫少女眼中燃起斗志,“好一个现学现卖!”
她不甘服输,竟将一年以来的进步尽数展现!羽门脚下的碧川之水倒卷而起,化作四座十丈来高的护海夜叉,手持冰霜利刃,将峰台围住。
蓝巡冲出门外,惊讶看着这神威凛凛的兵阵。好半天后他才看着门口的冰霜少女,她静静站在月色下,齐肩乌头任意垂下,一对清冷的眼眸毫无情感地看着他。
他知道再不作声,自己住处即将不保。
“‘连山微阵’是不是在你手上?”
“的确在我手上,那是我从天书峰文书师尊处借来。你是什么人?”
一个护海夜叉如巨钟铜鼓一般声音忽然说道:“莫管闲事,立即交还!再有迟疑,刀下无情。”
其余夜叉巨灵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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