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得圆圆的,半天都没回过神来。片刻之后,他才恍然大悟,身躯不禁颤抖了一下,激动地说道:“哎呀,大哥你不提醒,俺竟一直都没想明白。对啊,这家都是俺的,倒是俺那爹……整天乱花银子,前日还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去买了一匹好马呢,这个败家玩意,他这是在花俺的钱,败俺的家啊!”
张定藩赶忙安慰他说:“算了算了,谁家还没个不懂事的主儿呢,你就别太往心里去,放宽心,就当你爹一时糊涂。不过呢,你也不能就这么任由他这么乱花下去,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。”
朱勇猛咬了咬牙,狠狠地点了点头,说道:“现在想来,俺心里就堵得慌,咽不下这口气。找个合适的时机,俺非要狠狠训斥他一通才行,张大哥你说得对,俺自己的银子,要是不花,不都便宜俺爹了?俺回头就去问俺娘要银子。”
张軏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,他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可仔细琢磨了半天,又觉得这道理似乎就是这么个理儿。但让他像朱勇猛那样去跟父亲争取银子,他可没那个胆量。
三人正聊得起劲,突然有一个少年神色慌张,脚步匆匆地跑进了课堂,一边跑一边大声惊呼道:“先生来了,先生来了……”
其实大家平时对胡俨这位先生并没有太多的惧怕,毕竟胡俨平日里虽然严厉,但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。可这少年如此惊恐的模样,实在是让人感到奇怪。先生来就来呗,怎么能把他吓成这个样子?
就在大家满心疑惑的时候,课堂外走进来一个人。
只是……来的人并非胡俨。
而是一个身穿黑色袈裟的老和尚。
这位老和尚不是别人,正是大名鼎鼎的姚广孝。
姚广孝一露面,刚刚还趾高气昂、神气活现的朱勇猛和张軏,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,脑袋耷拉下来,乖乖地垂下头,活脱脱像两个做错了事的孩子,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。其他的少年们,也一个个如同老鼠见了猫,吓得噤若寒蝉,连动都不敢动一下。
老和尚姚广孝走进来之后,脸上始终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,那副模样仿佛对自己充满了信心,活脱脱就是一位和善慈祥的长者。
不过,少年们的表情却让姚广孝感到有些尴尬。
当然了,这位和尚向来都是我行我素,想必早就不把尴尬这种情绪放在眼里了。
于是,他若无其事地找了个地方坐下,依旧用那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说道:“贫僧听闻你们每日都在这里刻苦用功读书,心里真是感到无比欣慰啊。”
胡俨听了,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几下。他心里清楚,这些个少年平日里可没少调皮捣蛋,哪有什么刻苦用功可言。
少年们的心中则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,仿佛即将有一场暴风雨来临。
似乎他们从自己的父辈那里,多多少少听到过一些关于这位和尚不太好的传闻。比如说,他杀人的时候还能笑嘻嘻的;又比如说,他整天苦口婆心地劝人谋反之类的。这些传闻让他们对姚广孝充满了敬畏和恐惧。
姚广孝看了看众人毫无反应的样子,清了清嗓子,接着说道:“不过呢,贫僧听胡公说,你们偶尔会调皮捣蛋,嬉戏玩耍,是不是这样啊?你们别害怕,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,少年人嘛,偶尔犯点小错也没什么要紧的……”
胡俨一听,着急地说道:“姚公,不是偶尔犯错,是……”
姚广孝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,胡俨这才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。
姚广孝说道:“今日贫僧来到这里,主要是为了检验一下你们的功课。你们可都是功勋之后,将来都是要成为我大明的中流砥柱的。不妨这样吧,你们现在拿起笔墨纸砚,干脆写一封奏疏,把自己对朝廷的看法、见解以及得失都写出来。贫僧不规定题目,你们可以随意发挥,想写什么就写什么,就当是为朝廷建言献策了。”
建言献策?
这一下,可把所有人都给弄糊涂了。
张定藩也满心狐疑,实在是猜不透姚广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。
但姚广孝的话音刚落,大家还是乖乖地拿起笔墨纸砚,一个个开始抓耳挠腮,苦思冥想起来。
明伦堂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,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。
胡俨却是不停地皱着眉头,心里犯起了嘀咕。他对姚广孝这个人还是比较了解的,知道他向来瞧不起那些死读书的腐儒。所以这次考校学问,他肯定不会让大家去默写四书五经之类的东西。可让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写什么建言献策的奏疏,这不是瞎胡闹吗?
他瞅准机会,凑到姚广孝身边,压低声音,小心翼翼地说道:“姚公……朱勇猛、张軏这几个捣蛋鬼,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了?”
“急什么?”姚广孝倒是一副不慌不忙、气定神闲的样子,低声回应道。
胡俨一脸焦急地说道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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